0:脸像他
  前夜的雪压垮了好些马棚与营帐。
  胥尧跟着去帮忙搬东西,回来的时候热出一身汗。他拿起我桌上的麦茶猛地往嘴里灌,喝空半壶后才找了点话与我闲聊。
  “听说东营那边捡到一伙人。”
  “匈奴么?”
  “嗯,都是女人和孩子,看起来饿狠了,要不是这场雪冲垮了房子,也不至于往敌营跑。”
  “送点吃的带他们去军工坊。”
  胥尧应声,外头恰好有东营的人,他屁股还没坐热又跑了出去。
  我摇了摇头,继续处理桌上的公文。
  晌午过后,我抽空瞧了瞧练兵的情况,罚了几个惯会溜号的懒骨头后,总算没人再敢懈怠。
  路过军工坊的时候,我看到了胥尧说的那些人,妇孺皆是面黄肌瘦,眼神呆滞,不过边境的人常年饱受战乱,活成这般模样并不足为奇。
  见这块安顿得差不多,我转身欲走,后厨忽而传来一阵吵闹。
  “贱蹄子!看我不剁了你那多出来的手!”
  “小东西敢冒犯到你汉军爷爷头上,胆子可真大。”
  “别说,这小匈奴长得倒是不错。”
  “不,不要……求求你们了……不要啊啊啊啊~~~”
  几个男人的打骂声冒出,后厨叮叮当当响了一阵,随后便是一听就知道在做什么的糜乱呻吟声。那被狎玩的应该是个少年,叫的有些惨烈。
  我没有闲心管这些,军营里整日想着开荤的男人不少,既是对待犯错的战俘,倒也没什么。
  “骚狗,你这屁眼流得水可真多!怎么,军爷爷操得你爽不爽。”
  “他奶奶的,这小匈奴真会吃!”
  “嗯……呜……”
  “贱蹄子,上辈子怕是个鸭妓,真紧!”
  我听到这些不入流的话,皱着眉想要快步离开,转身间却不经意从窗缝里瞥见了那位正被凌辱的少年的脸。
  他发丝脏乱,身上的衣裳被三个男人撕得粉碎,一根紫红的肉棒在股间进出,肏出大片淫水。口中还含着一根正吐着浊液,另外一个男人则撸动自己的阳物,兴奋地去逗弄胸前的两点红缨。
  少年闭着眼,面上潮红一片,双手胡乱在半空挣扎,疼痛着泄出不甘愿的呻吟。
  “不要……呜哇…嗯……”
  我紧紧盯着那张唯一干净的脸,如在晴日遭雷劈,浑身僵硬地定在原地。
  砰——
  后厨门忽而被踹开,被惊扰了兴致的男人们愤怒回头,看清是我后,立马提起裤子惶恐请罪。
  少年失了力,颓然瘫坐在遍地腥臭的淫水中喘息,仍深陷在痛苦的情欲中。
  “求陆万夫长饶恕!”
  见我面色不虞,又赶忙推卸责任:“是这小子先偷东西的!”
  几个人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等着我发落。
  “逃午练者,杖责五十,你们自去领罚,下回可别被我再碰见!”
  三人叫苦不迭,我解下了身上的披风盖在衣衫褴褛的少年身上,将人抱回了温暖的营帐。
  我将滚烫的麦茶递给少年时,他缩瑟躲了一下,才颤着手接过。
  “谢……谢将军。”
  “你会说中原话?”
  “嗯。”
  他又小声补了一句:“我娘是中原人。”
  看着少年黯淡的神情,我鬼使神差地挑起了他的下巴。
  一双异色的瞳孔中满是畏惧,左眼湛蓝,右眼漆黑,尾部缀着一颗嫣红的美人痣。
  我心底隐约闪过失落,说不清是为什么,在看到这双眼睛后,我忽然就清醒了过来。
  不过是脸长得和秦御书相似而已。从脾性到身形,分明完全不一样。
  “将……将军?”
  少年似乎想要逃,但极力忍住了自己的害怕。
  我敛眸后退了些,他果然松了一口气。
  “你叫什么?”
  “兰……兰芩。”
  “哪个秦?”
  “芩草的芩,我娘说草名贱,活得更久。”
  许是见我问的时候反应太大,兰芩特地解释了一句。
  我低低应了一声,犹如在雪中寻宝,到头来只狼狈挖了一手泥。
  “兰芩。”
  “啊?”
  “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
  “可是将军……”
  “我不是将军,你可以喊我陆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