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位置站的巧妙,刚好把气成小河豚的小叶子挡在身后,看不到他脸上阴鸷的微表情。
  “有妈生没妈养。”霍宴池嗯的一声,尾音上挑,眼底全是不屑,在男人抬头挣脱时又重重踩下去。
  男人引以为傲的那张脸擦着石子,很快渗出血来,头顶的重量愈发明显,他后知后觉冒出恐惧,浑身战栗,眼睛闭上,似乎是怕霍宴池丧心病狂直接给他一脚。
  他手掌扒着地,带着哭腔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嘴贱的,你饶了我好不好,我就是气疯了,不是故意的。”
  “哦,我是故意的。”
  霍宴池不耐地又把脚移到男人的脖颈,几乎是用脚尖挑着男人的下巴。
  “你骂的话说对了,所以我现在很不爽,你说怎么办。”
  男人鼻涕都出来了,他色厉内荏道:“我是苏蕴的男朋友,是苏铭盛的准女婿,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劝你最好放了我。”
  “是么,你很快就不是了。”霍宴池看着男人求饶以后又露出这样的嘴脸,厌恶到踩着他都是脏了鞋。
  霍宴池掏出电话,翻到通讯录里苏铭盛三个字拨打过去。
  “喂,霍总,稀奇啊,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是有新合作吗?”
  听到苏蕴盛的声音,男人心如死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认识,他们不仅认识,还很熟,完了,全完了,他好像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你的准女婿说要你好好修理我,谁让我有妈生没妈养,只是跟苏小姐打了个招呼,就是勾引他的小三。”
  明明霍宴池的声音冷淡到没有异样,苏铭盛还是被惊的冷汗直流,这是风雨欲来的节奏。
  圈里谁不知道,家庭是霍宴池不能触碰的逆鳞,更何况还是如此不堪入耳的话。
  “霍总,我没有准女婿,嘴贱的人你看着办就好。”
  挂断电话,霍宴池甚至还有心情勾了勾唇,他摊开手掌耸了耸肩,冷厉的目光直直盯着他脚下这人。
  “你看,现在不是了。”
  男人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连滚带爬蹿到一旁的草丛里,是霍宴池,怎么偏偏是霍宴池,苏蕴明知道他需要霍宴池这样的人脉,却从来不介绍。
  还任由霍宴池羞辱他。
  “霍,霍总,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像他们这样的权贵,就是让他消失都能合情合理,他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男人见霍宴池没反应,干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啧,他最烦这样的畜牲,霍宴池眼底全是厌恶,拳头握了握,真是连揍他都嫌脏。
  “霍宴池。”
  沈君澜察觉到霍宴池的情绪变化,一把攥上他的手腕,他靠在霍宴池怀里,努力踮起脚尖把霍宴池的耳朵眼睛都捂上。
  “霍宴池,我们不理他了好不好。”
  沈君澜怕霍宴池真的做出什么事来,小雀说现在都是讲法律的,不能随便打人。
  “我偷偷的打他,你不要动手。”
  “霍宴池,我担心你,咱们回家吧。”
  微凉的掌心遮住霍宴池薄凉异常的眸子,他试探着圈了一下沈君澜的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闷。
  霍宴池被沈君澜拽着往回走,他盯着沈君澜的背影,满脑子就一个想法。
  小叶子看见了,都看见了。
  他最想藏起来,不想被小叶子洞察的一面,都暴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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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要到后天更新了,这个周七天更新五章,等入v以后就稳定了,爱你们呦[撒花][撒花][撒花]
  第17章 金屋藏娇~
  “霍宴池,咱们不要跟畜牲一般见识,他那么坏,肯定会遭天谴的。”
  沈君澜磕磕巴巴说了好久,他嘴笨,骂人的话也不太会,翻来覆去就是那个人是畜牲,是坏种,不能因为他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沈君澜攥着的手腕愈发僵硬,他愣怔在原地扭头看了一眼,霍宴池在抖,浑身止不住的战栗。
  他眼睛看过来时是没有焦距的,朦胧模糊地盯着某一个点,眉头紧紧蹙着,呼吸声或快或慢,隔着半个人的距离,沈君澜都听到他砰砰砰的心跳。
  “霍宴池。”
  沈君澜颤抖的声线里带上哭腔,他茫然地戳了戳霍宴池紧绷的下颚,霍宴池唇瓣紧抿着,连一点反应都没给他。
  他见过霍宴池这种状态,不止一次。
  霍宴池犯病了。
  沈君澜无措地搭上霍宴池的胳膊,他只知道要吃药,可却不知道吃什么药。
  “咱们先回家,回家。”
  沈君澜喃喃自语,用了一些力气,拽着霍宴池往回走,七扭八拐的路沈君澜走错了好几次,费了不少时间才顺利回到家里。
  药就放在床头柜的小箱子里,沈君澜拖出来摆在床边,白色的小药瓶上都没有字,长的都是类似一个样子,他也不敢随便给霍宴池拿。
  霍宴池微微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无边无际的黑暗几乎要把他吞没,他刻意淡忘的那些事如潮水般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七岁上小学就开始寄宿,一直到大学毕业,他是跳级读完的书,二十岁就办了自己的公司。
  在他所有的记忆里,父母亲人存在的时间甚至没有相处几年的同学久。
  只有在需要抽他血的时候,他们会匆匆赶来,没有问候,没有含蓄,仅有的几句话,全是围绕霍曜阳。
  说他绘画比赛拿了全市一等奖;说他钢琴过了八级;说他哪怕去学校很少,还是很受欢迎。
  他们一家三口参加了霍曜阳的成人礼,一起跨过高高的门槛,在各种社交媒体炫耀。
  他们没有缺席一场关于霍曜阳的成长,可他呢,发烧到四十度强撑到医院,劈头盖脸就是怒骂,为什么晚了半个小时,害得霍曜阳差点休克。
  没人知道他那晚抽完血也接近休克,他怎么回去的霍宴池有些想不起来,只记得那天,是他二十岁的生日。
  生日后的第三天,他和霍家决裂,再也没有回去过。
  有人生没人养,他骂的倒是也没错。
  无形的大手蹂躏着几近破碎的心脏,霍宴池呼吸都疼,喉间涌出淡淡的血腥气,又被他面不改色地吞回去。
  小叶子很担心他,可是霍宴池实在是提不起来力气。
  他目光注视着抓耳挠腮的小叶子,轻叹一声,指尖碾过钝疼的眉心,摇摇晃晃起身。
  “欸,霍宴池,你慢点。”
  沈君澜忙不迭跑来扶着霍宴池,见他扶着床坐在地上,从每个药瓶里都倒了三颗药一起吞进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霍宴池眼眸垂下,大半个身体麻木不堪,他勉强抬手捏着发痒的脖颈,一遍遍克制出气的频率。
  跑远的沈君澜端着水跑来,他跪坐在地上,捧着水杯递给霍宴池,“霍宴池,你喝口水,我加了蜂蜜,是甜的。”
  霍宴池鼻尖一酸,抬眼时眼底猩红一片,轻颤的手掌抓不稳水杯,颤颤巍巍地往嘴边送。
  沈君澜见状,直起来的腰身往前,端着水杯小心地喂给霍宴池,有几滴水珠顺着霍宴池的下巴,滴在他黑色的西装裤里,晕染开一片深色。
  相顾无言。
  霍宴池脖颈后仰,喉结上下滚动,开口时声音极致的喑哑。
  “小叶子,他们都怕我,我的小叶子怕不怕我。”
  “什么?”沈君澜迷茫地往霍宴池身侧靠了靠,他没有明白霍宴池说这个话的意思。
  怕他,为什么要怕他。
  沈君澜顿了好久,忽然福至心灵,跟霍宴池揍那个人的事情联系起来。
  那会霍宴池满身的戾气,神情动作都像要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杀了他,可沈君澜盯着他孤直的背影,只觉得心疼。
  八年,朝夕相处八年,他都不知道霍宴池有父母亲人,骂霍宴池的那些话他都受不了,更遑论是霍宴池了。
  “霍宴池,我不怕你。我的主人是全世界最好的主人,永远不会怕他的。”
  沈君澜把自己缩小了一点,大概半人高的玩偶大小,团吧团吧把自己塞进霍宴池怀里。
  他伸出细小的嫩芽圈在霍宴池的手腕上,硬是把他掌心里攥着的小刀抢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远。
  “霍宴池,笑一笑。”
  沈君澜揉捏着霍宴池紧绷的脸颊,用手指他摆出微笑来。
  “主人,你不觉得我跟玩偶一样大小也很可爱么,要是你能看见我就好了,我想抱抱你。”
  霍宴池嘴唇动了动,刚想开口,就听沈君澜又补充道:“你会不会被吓到啊,好好的花怎么变成人了。暂时不要了,等你开心一点,情绪稳定一点。”
  沈君澜哄人的花样不多,最常用的就是贴贴,毛茸茸的脑袋不得章法地蹭在霍宴池颈侧,高挺的鼻尖时不时还要擦过霍宴池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