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们都只是幼崽。
  是可怜、可爱的。
  青年缓缓闭上了眼,有什么像是要挣脱束缚从牙尖生长。
  血族最原始的本性是高傲、冷漠,在舍弃表象上的温柔后,余下的只有本性。
  倏地,时郁睁开眼。
  琥珀色的浅瞳消失,取之而来的是浓烈的猩红色,血族的模样与他平时截然不同,他周身的气场危险又迷人。
  周围的阴影都在此刻化成了狰狞不详,张牙舞爪的恶鬼。如同青年最忠诚的走狗,匍匐围绕在他的周身,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他。
  光线可及之处,众人只看到时郁瘦削雪白的下颌微抬,将视线落在正朝他攻击过来的低等血族上。
  是天鹅之死落幕时动人心魄的美丽,动人心弦。
  几个血猎内心都升起不忍,没有人想看到这样漂亮的人因此受伤。
  一切变化都在顷刻间。
  原本失去理智,被暴怒充斥的低等血族忽然改变了方向,他们俯冲向下,却是朝着时郁身后。
  不对
  男人在看到时郁没有动作时,就觉得内心的不安更浓,现在更是意识到了什么。
  可惜,他没有时间了。
  啊啊
  血猎们看到蝙蝠朝他们袭来,顿时乱开了锅。他们只是血猎中最普通的打杂,没多少真本事。
  现在的情况明显超出了控制范围。
  这些已经不能算是低等吸血鬼了,它们的眼睛不再是黑色,反倒呈现着纯种血族才能拥有的猩红。
  血猎们都意识到了危险。
  患难见真情。这种时候最能瞧见人品,血猎们是团结一致,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如他所料,血猎们明显是后者。
  嗤
  时郁漫不经心地笑了。
  几个血猎使出了浑身懈力,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咬出了好多道血痕。
  很快的,他们发现这些发狂的幼崽们的攻击对象不再是他们。像是有目的的,它们一直都在啃咬抓挠着他们的老大。
  至于这些血猎,不过是因为围在男人外边才被抓伤。
  跑、跑啊
  这些血族都不是冲着我们的!
  只消一瞬,本能促使他们头也不回地齐齐散开,飞速地朝身后黑压压的小巷跑了出去。
  生与死的考验,他们哪里还会管男人。
  没有围在男人四周的遮挡后,低等血族们终于得以不再压抑,彻底地放开手脚。
  男人早在手下血猎们的推搡中瘫在地上,刚想挪动身体,就感觉到一阵钻心的剧痛在四肢绽开,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他疼的发出哀嚎,惨烈的尖叫刺耳至极。
  身体的疼痛清晰地说明了一个事实,他的手筋和脚筋都断了,被这些小血族用利爪割断。
  他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如同可怜的木头人被掰断关节,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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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我的小垃圾文笔,码字时长巨巨巨长!
  感兴趣的宝宝们点个收趴,么么么!![可怜][可怜][可怜]
  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那个词怎么说,咎由自取。
  有的人看起来令人怜惜,但当你了解背后的隐情,便会觉得他死不足惜。
  时郁从没有多余的滥好心。
  奈何男人的哀嚎实在扎耳朵,时郁也忍不住拧起了眉。
  很吵?
  如玉般的双手抬起,闻祀的手掌总是带着凉意,他将手掌搓了搓,待掌心温热才缓缓地覆在他的耳侧,盖住了男人扯着嗓子的惨叫哀嚎。
  世界顿时安静了。
  但也让某些跳动更加清晰。
  闻祀看不到时郁的表情,但他大概知道时郁的气消了很多。
  不过,在闻祀话语出口后,时郁内心的平静烟消云散。
  他的主场,还有一个极大的威胁。
  青年的耳廓和他一样白,此刻又被熏上了一层淡粉,仿佛傍晚天际抹不开的浪漫瑰丽色。
  时郁的耳朵是敏.感地带。从前没有人敢碰,他也不会让谁主动来触碰。
  只是沉睡苏醒之后,闻祀已经碰他的耳朵两次了。
  可以了。
  时郁的声音有点僵,像是憋了半天才吐出来。
  那怎么行。闻祀没有打算轻易松手,他摇了摇头,拇指却是趁机碰到了青年的耳垂。
  他很贴心道:还是很吵的。
  时郁:
  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这种感受了,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堵在胸口。
  苏醒后最大的障碍,大概是会被亲手救过的小狗气死。
  那就让他彻底闭嘴。时郁想了想,作出决定。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男人,此刻却半死不活地瘫在地上,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血腥的气味厚重。
  恰恰相反的,闻祀在这里捂耳朵。
  捂的和调.情似的。
  青年白皙的面上染上薄怒,闻祀见好就收,他遗憾地撤回了手,过程中还很不小心地摸了把青年的发尾。
  头发多软,脾气多爆。
  闻祀失笑。
  低等血族们一拥而上,是有原因的。
  时郁就是这个原因。
  按理说,低等血族的眼瞳只是黑色。现在闪着的危险猩红,不过是受到了时郁的命令和控制。
  返祖血脉的实力毋庸置疑,但他现在的身体也依旧只是个普通人类,承受不了太长时间的负荷。
  只是命令这些小家伙,时郁的后背就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腿有些发软。
  时郁烦了,他讨厌现在容易虚弱的身体。
  所以他必须恢复实力,人鱼族的圣物是第一步。
  时郁的瞳孔微缩,猩红如潮水般退却化为浅浅的粉色。
  很快,浅浅的小琥珀代替掉粉色的琉璃石,时郁的呼吸放轻,血脉的本能使他肆意,他差点大意了。
  在他的主场,还有个极大的威胁。
  时郁不能在闻祀面前过多的暴露,普通人类不应该拥有命令血族的能力。
  倚仗视角的偏差,时郁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手指,收回了赋予在小家伙们身上的能力和控制。
  失去力量,小家伙们停止了攻击。他们一窝蜂地降落在地上,懵懂的眼神闪着疑惑。
  幼崽们:刚刚发森啦甚蘑(ovo)??。。
  时郁暗松了口气,神态自然,这些血猎新研制的药水效果真好。
  把低等血族们的异常,归结成血猎们研制出是新药水的功劳,合情合理的解释。
  谁让血猎们非要班门弄斧,新药水的真实功效反正也没有准确的结果,这个解释很有说服力。
  闻祀的眸色深深,他笑说:是挺好。
  刚才那些血猎跑出去,差不多过会也要回来了。时郁想了想,得抓紧时间,人多口杂,不如在此之前处理一下现场?
  嗯。闻祀答应了。
  只是掌心微动,逃脱牢笼的低等血族们就往牢笼飞去,它们仿佛接收到了命令,有条不紊地将目标对准铁锁。
  片刻的功夫,一个个铁锁掉落在地,血族幼崽们纷纷逃出了狭窄的牢笼。
  黑压压的密集身影如同雷霆迫近前的云,深沉不可见底。
  时郁仰头,亲眼看见它们的身影渐渐远离。
  被坏人抓过一次,总该要长点心了吧。以后的餐桌上,注定是不会再出现小家伙们的。
  时郁揉了揉眼睛,结束了。
  闻祀沉思了一下,告诉他:还差一点。
  时郁奇怪地看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我们都太干净了。
  闻祀经历过一场打斗,一点灰尘都没粘上,可以用他实力强劲来解释。
  但时郁相反,测试中血猎们都或多或少受伤,他这个测试者连一点血都没粘到,说不过去。
  即使有药水做借口,但凭什么幼崽们发疯只围攻男人一个人?
  时郁:所以?
  闻祀:我们得沾点血。
  瘫在地下的男人费尽力气睁着眼,他像是被点了哑穴,嗓子发出嗬嗬的声,出气多进气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眼见着闻祀的脚步靠近,他肉眼可见的惊惶无措,凄惨的面容抽搐起来。
  不
  时郁不敢确定,但还是忍不住多想。
  闻祀说要沾点血,现成的血包就躺在地上,红的发黑的血液男人浑身都是。
  身为血族,时郁怎么会闻不出来自男人血液的恶臭。
  是他就算饿死,也不想舔一口的食物。
  舔一口的话,他都怕把自己毒死。
  闻祀该不会,是想取现成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