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吵了太久,路堵住了,后方的汽车鸣笛,路虎司机骂骂咧咧,“有完没完了?”
  秘书认识司机,“周董,是叶柏南的车。”
  程禧僵硬的四肢,更僵了。
  局势失控,保时捷玩过头了,所以叶柏南出场了。
  周京臣将她抱回座位上,命令秘书,“拐弯。”
  红旗l9在十字路口拐向一旁,保时捷驶离,叶柏南的路虎也拐过来,并驾齐驱,熄了火。
  “柏南。”车厢昏黯,周京臣的一张脸一半明亮,一半阴霾,“不当总工程师,不当副董,当导演了?”
  “我导演哪部戏了?”叶柏南的车厢开了阅读灯,他一张脸的每一寸,暖意融融,清隽光泽。
  “车祸。”周京臣一语道破。
  程禧瞳孔一涨。
  屁股下的录音笔,一瞬变得滚烫,烫得她如坐针毡。
  第268章 吻别
  叶柏南神色如常,抻了抻长裤,“京臣,在生意场,咱们是对手;在生活中,我曾经称呼你大舅哥。于情于理,你泼我一盆脏水,太歹毒了。”
  窗外,风起云涌的阴霾天。
  车内,叶柏南的脸渐渐阴森,“我制造车祸,撞禧禧吗?”
  “既然她平安,证明撞人不是目的。趁混乱,送东西,是目的。”周京臣摁亮了阅读灯,一霎,焦黄的灯火笼罩,他的脸也不似方才清润明朗了,变得危险,复杂,“交出来吧。”
  程禧一颤。
  下一秒,叶柏南的视线移向她。
  是交出,是不交?
  她明白,录音笔保不住了。
  不过,凭叶柏南的手段和心机,损失了这支笔,不至于满盘皆输。
  一定留后路了。
  交出,其实没大碍。
  关键是,叶柏南在乎她的态度。
  周京臣一吓唬,她怂了,‘招供’了。
  不堪大用。
  叶柏南自然不敢赌。
  无法交易了。
  倘若不交,和周京臣刚缓和的关系,又僵了。
  她多多少少是畏惧他的。
  周京臣一手捞她,一手摸屁股,掏出那支笔。
  “不硌吗?”他面目浮了寒气,像隆冬腊月的冰窟窿,冻得程禧瞬间讲不出话。
  “是什么好东西,在我眼皮底下,也要千方百计送给你。”周京臣掂量着,“柏南,当导演开心吗,当够了吗?”
  叶柏南有多平静,他有多愠怒。
  “《车祸》演完了,我投资,你再导一部戏,《囚犯》如何?”他怒极反笑,“你亲自当男主角。我相信,你演得比任何人都精彩真实。”
  “京臣演男二号吗?”叶柏南不慌不忙,挑眉。
  他也玩笑,“男二号是狱警,我愿意奉陪。”
  “不。”叶柏南否认,“你演另一个囚犯。”
  片刻,他们对视,大笑。
  笑声逼慑。
  瘆人。
  周京臣打开录音笔,是粤语版的《吻别》,叶柏南唱的。
  正宗醇厚的港腔,裹着一点点浪荡,率性,和一点点蛊惑。
  根本不是周淮康和程衡波的对话录音。
  程禧暗暗松了口气。
  叶柏南食指有一搭无一搭叩击着扶手,随着录音笔的节奏,慵懒哼唱。
  “粤语歌,京臣擅长吗?”
  周家的地盘上,周公子吃瘪,不容易。
  叶柏南爽了,笑意深浓。
  “不如你擅长。”周京臣摩挲着笔,一曲结束,第二支曲子是《月亮代表我的心》。
  “柏南,对我太太唱这首歌,合适吗。”
  “一首歌而已,你担忧什么?”他不甚在意笑,“担忧煮熟的鸭子飞了吗。”
  周京臣严肃了,“即使飞了,也飞不到叶家。”
  “未必。”叶柏南升起车窗。
  路虎调头。
  一南一北交错驶过。
  程禧倚着车门,一动不动。
  周京臣漫不经心转动着录音笔,在手背磕一下,在手心又磕一下。
  一下下仿佛戳她的皮与肉,骨与血。
  她脊梁发麻。
  “从窗户砸进车里,你察觉了吗。”
  好一会儿,周京臣看向她。
  程禧抿唇,“我在你腿上,没察觉。”
  一旦承认,保镖、佣人的数量会翻倍,二十四小时轮流监视;不承认,纵然他怀疑,这股火气,不会撒她身上。
  “屁股疼吗。”
  她摇头。
  周京臣拍了拍膝盖。
  程禧爬上去。
  “躺下。”他挡住。
  她又照做。
  长发散落,绕过他臂弯,似水的柔软,他轻轻抚摸,绑了一个麻花辫。
  “产后会脱发。”她躺平,自下而上仰视他,“身材会胖。”
  周京臣的骨相生得好,常言道:岁月不败美人,不败的是骨相美。大学城的表演系和空乘专业有不少的帅哥,‘燕瘦环肥’的狼狗、奶狗、野狗应有尽有,可哪一个的眉眼,也打不赢周京臣。
  “哥哥,你会变心吗。”
  “你会吗。”
  她翻了个身,侧躺,脸朝着周京臣的腹部,“有良心的男人,不变心。”
  “我有。”他意味深长笑,“你有吗。”
  他句句不提周家和程家的恩怨,又句句在提,隐晦的,藏着的。
  “我也有。”
  周京臣指尖压在她心脏的位置,感受她的跳动,“它对别人没有良心,无妨,只要对我有。我辜负了那么多人,惹了那么多风波,不也对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