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周徐映走后没多久,门被推开了,林叙走入休息室,目光望向病床。
  贺谦平静地躺着,惨白的脸看起来气色极差,却透着一股韧劲。阳光洒下来时,锁骨随着呼吸盈动。
  “贺先生。”林叙坐下,“感觉怎么样?”
  “还好。”
  “我给你测测体温。”
  林叙用体温枪测温,从始至终贺谦都合着眼。林叙看着体温枪,“降下来了一点。”
  “嗯。”
  林叙坐下,盯着贺谦脖颈上的红痣看了一会,“贺先生觉得周先生怎么样?”
  贺谦掀开眼皮。
  他看着林叙,从利落的短发移到胸前的挂牌上,眸光泛寒,冷冷地说:“厌恶至极。”
  “他……”
  “别说什么他对我好之类的话,这是道德绑架。”贺谦打断道。
  “……”贺谦比林叙想象中的要更加锋利。
  “你是他朋友吧?”
  京城医院,周徐映捐赠过价值不菲的医疗器械。所有人对周徐映都是敬而远之,不会有人不怕死的问贺谦对周徐映的看法。
  “是。”林叙说。
  贺谦哑哑地笑了。
  “我被他关了一个月。早上他会掐着我的脖子喊我名字,要我应他。中午他会把我锁在沙发旁边做,晚上他会说些阴森奇怪的话。”
  “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你觉得,他哪里对我好了?”
  “哦……”贺谦似笑非笑,“他现在不掐我脖子了,因为他不喜欢和情人一起睡觉,早上走的早。”
  “这算‘好’吧?”
  贺谦挑眉看向林叙。
  林叙一时哑口,无从辩解。
  他只是眉头紧蹙地看着贺谦的眼睛,诚恳地说:“请给他一些时间。”
  “给他时间逼疯我?”贺谦眼眶发酸。
  “他生病了。”
  “我凭什么等一个疯子把病治好?”
  林叙是周徐映的朋友,即使周徐映强迫他,也依旧在为周徐映说话,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
  贺谦在这个世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孑然一身,没有保护伞,没人会替他撑腰。
  他前后都是悬崖,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碎!
  “……”林叙沉默。
  半小时后,贺谦挂完盐水。
  周徐映将人带回了酒店,周徐映在工作,贺谦在睡觉,二人谁也不打扰谁,还算平静。
  贺谦很享受这样的平静。
  尤其是在周徐映这享受到平静,这是难得的。
  晚上,周徐映放下电脑,去浴室洗澡。出来时赤着上身走近贺谦。
  贺谦抬眸,肩宽腰窄,腹肌沟壑清晰,线条绝美。
  贺谦盯着周徐映的胸膛看了好一会,那有一个圆形伤孔发红发肿。
  像是枪孔。
  枪孔……
  贺谦大脑飞速运转,国内不能持枪,周徐映应该是在国外受的伤。是半个月前周徐映出国那次?
  贺谦没有问。
  他不会好心泛滥到去关心周徐映。
  如果周徐映真出事了,他就自由了。
  贺谦沉思时,周徐映一把揭开被子,抬起他的腿,贺谦被吓得一哆嗦。
  “怕?”
  “没、没怕!”
  贺谦的脚绷直,很是僵硬。
  周徐映病态地亲了他的脚心,安抚着他。
  贺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更怕了。他被吓得连周徐映什么时候给他上好药,都浑然不知。
  直到周徐映抽手起身去洗手,贺谦才迟缓着回神。
  他眼神盯着周徐映宽阔的脊背,在棺木纹身上看见一排小字。
  看不太清,像是日期,又或者是生辰八字。
  “周徐映!”
  贺谦忽然喊住他,薄唇微抖。
  贺谦虽然不懂纹身,却也知道不能在身上纹睁眼女人,会被“女鬼压床”,吸食阳寿。
  “嗯?”
  周徐映回头,光影洒在他锋利的轮廓上,半明半暗,阴阳交错,立体的五官此刻如雕塑般冷硬。
  “你的纹身有、有什么寓意吗?”
  “没有。”
  “哦……”
  周徐映的纹身看起来有些时间了,大概是年轻时纹的,贺谦没再多问。
  他对周徐映一直不甚了解。
  在另一个世界,他与周徐映只在慈善晚宴上见过一次。他不小心撞到周徐映,周徐映扶了他一下,仅此而已。
  他对周徐映更多的是道听途说,比如周徐映为夺权送亲兄长坐牢,信佛等等……
  对于别的贺谦一概不知。
  所以在他被周徐映踹门强制爱时,贺谦是懵的。
  为什么是他?
  在被强制爱的这一个月里,贺谦有一个可怕的猜想。
  他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现在的周徐映也并不认识他。
  周徐映强制他,大概率是一见钟情。
  也就是说,在宴会上周徐映顺手扶他时,就已经开始想把他摁在身下了。
  贺谦倒吸一口冷气。
  周徐映回来时,贺谦四肢僵硬的躺在被窝里,他抬手关灯,侧身将人嵌入怀中,贺谦翻身背对着他。
  周徐映带着薄茧的手往贺谦腰前伸,准备做些什么。
  贺谦抓住了他的手,有些抖。
  “周徐映,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12章 疯子的爱
  贺谦只休了一天,就回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