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用它杀了我,我让你走。”
  周徐映眼神下带着一丝疯态。
  贺谦看着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吞咽着唾沫,浑身僵硬。
  这把匕首刺在桌上,在抖,贺谦也在抖。
  周徐映拧眉,“还要出国吗?”
  贺谦没有说话,周徐映却得到了答案。
  他利索解开腕表,砸碎在地,腕表的玻璃镜碎落,他拔起桌上的匕首,往自已的腕上刺去。
  霎时,鲜血淋漓!
  滚烫的血珠溅在贺谦的脸上,茫然、无措、呆滞。
  周徐映眉头没松,看着贺谦颤抖的睫毛,“还走吗?”
  第72章 训诫
  医院里。
  周徐映坐在消毒台前,医生替他包扎着伤口,他面色煞白的侧头抽着烟,眉峰紧蹙,冷硬的侧廓透着寒意。
  贺谦站在一边。
  身上披着周徐映的外套。
  “注意不要碰水,每天都要消毒,这一刀有点深,明天早上来拍个片。”
  医生顿了一会,“我给你开盒止痛药,一会去……”
  周徐映看向贺谦,“不用。”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外走,贺谦紧跟在后。
  到医院门口时,天上飘雪。
  “在这等我。”
  周徐映用命令的口吻说。
  周徐映走向不远处的车,如柳絮般的雪落在周徐映肩头、发丝,消融时连着身影一块没入黑夜。
  迎面的风吹刮过来,贺谦脸被冻红。
  一小时前,周徐映一刀扎在手臂上,问他“还走吗?”
  贺谦拽着周徐映往楼下走时掌心发凉,要带周徐映去医院。可贺谦始终没说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周徐映眼神冷了冷,抽回手,叫来了司机。从周宅到医院的路上,二人沉默着谁也没说话。
  贺谦抓着周徐映的手,在抖。
  害怕与担忧交织着,分不清哪种情绪居多。
  贺谦回过神时,周徐映撑着黑伞站在他的面前,“过来。”
  贺谦进伞,与周徐映肩并肩走在雪中。
  除夕夜,也下了这么大的一场雪。
  车开回周宅。
  周徐映撑伞将贺谦送入周宅后,在楼下抽了几支烟,上楼时他直接进了卧室,门没锁,但灯关了。
  房间的采光很好,窗帘没拉,他依稀看见贺谦半蜷在被子里,背对着门。
  周徐映脱了衣服躺上去,正对着天花板躺了三分钟,侧身一把将贺谦圈在怀中。
  贺谦背对着他。
  炙热的胸膛贴上冰冷的后背,凉了凉。
  滚烫沉重的呼吸,贴着贺谦的耳廓响起,贺谦攥紧枕角,闷着嗓音。
  尼古丁的味道侵入贺谦鼻腔,陌生又熟悉。
  “周、周徐映……”贺谦瞳孔失焦。
  “嗯。”
  周徐映眼神发凉的应了他一声。
  贺谦要出国,要离开他。
  不乖,要罚,要教。
  偏执的想法,占据高楼。长达一个月刻入骨髓的思念,将周徐映的理智撕碎,轻易撞破贺谦筑起的高墙。
  -
  贺谦醒来时,身侧没有半点温度。
  他吃力地撑坐起来,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个红包,上面用瘦金体写着四个大字:顺遂无虞。
  贺谦把红包收起来,去浴室洗漱。镜子前,贺谦脖颈上全是暧昧痕迹,从红到紫。
  他换上高领的毛衣,穿上外套下楼。
  下楼时,管家和他打了个招呼,贺谦实在没心思应付,“嗯”了声,坐下开始吃早餐,一会还要去律所……
  管家递了杯牛奶过来,“贺先生,少爷说你出国留学的事,他答应了。”
  贺谦拆吸管的手一顿,看向管家的眼神充斥着难以置信。
  周徐映……答应了?
  贺谦鼻尖一酸,“哦”了一声。
  贺谦照常上班,但身体限制,他没怎么动,中午午餐的时候,也不想吃。
  一个精致的蛋糕送到了他的桌上,是外卖员送来的。
  只会是周徐映点的。
  贺谦吃了两口,侧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傍晚下班后,贺谦买了水果,送去周徐映公司。
  贺谦到的时候,周徐映正在上药。贺谦把水果放下,要给周徐映上药,周徐映躲了一下,拒绝了,“不用。”
  贺谦看着周徐映娴熟的动作,喉咙痒痒的。
  “有事?”
  周徐映低眉,态度前所未有的冷,贺谦看着办公桌上摆放的果罐,哽了一下,“没事。”
  贺谦明白,周徐映在下逐客令。
  他识趣地起身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握着门把手的手有些颤,他回头看着办公桌前的周徐映,将迟到了半个月的话从喉咙里挤出来。
  “新年快乐。”
  周徐映轻轻地“嗯”了一声。
  贺谦关门走了。
  周徐映抬头看向紧锁的门,将水果丢进垃圾桶,连着藏在底下的新年红包。
  贺谦回周宅后,在茶几上看到了昨晚被周徐映摔碎镜面的腕表,里面的指针已经不走了。
  他将腕表收好,第二天问了几家高奢店能不能修,柜姐表示这款腕表是限量的,没有原装镜面了。
  贺谦沉默一瞬,“能修好就行。”
  “可以,但需要一段时间。”
  “大概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