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神禁止他坦露自己的愿望。”
  那是不可宣之于口的秘密。
  说到这,卡勒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猛地往前一扑,抓住了诺加手里的皮质手环,“这个手环不对!”
  卡勒摸索着手环的内侧皮革,一片光滑,教廷就算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中,也不会放弃那些繁琐的规矩。
  任何教廷的物品上都会有太阳形状的刻纹。
  卡勒笃定的说:“这个手环是伪造的!这根本不是066的手环!”
  有人故意伪造了假的手环埋在教堂里,伪造出066已经死去的假象。
  谁会这么做?
  只有陆浮。
  诺加微微抿唇,他心知陆浮与神多少有些关系,不然他不会选择住在教堂里,066有极大的可能性就是陆浮。
  所以,灰鸦才是陆浮的发小。
  假的吧,一觉醒来我成天降了?
  **
  诺亚制药
  谢为祯躺在浅绿色的治疗舱里,全身都浸在药液之中,心口的伤早就恢复如初,但男人至今没有醒来。
  穿着白大褂的药物研究人员围成一圈,想尽办法尝试唤醒谢为祯的意识,然而alpha精神域明明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却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
  “再这样下去,谢家主的精神域恐怕吃不消了。”
  “有什么药都拿来试试。”
  谢为祯陷在一片黑暗之中,目之所及都是缓慢流动的黑泥,他的双脚也被黑泥吞噬了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谢为祯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抬起一只脚,这似乎是个值得高兴的事,谢为祯竭力挣脱缠在脚踝上的泥泞,向前迈了一步。
  “哒”
  一滴黑泥坠了下来,黑暗一寸寸崩塌。
  恢宏的管风琴声在耳边吹响,红白两色的花铺满了红毯。
  谢为祯被突如其来的光芒惊得一愣,他抬手挡住过于耀眼的光辉,透过指缝看到了身披雪白的长袍的青年自高台上走过,长长的衣摆在地面上呈现扇形铺开。
  精致的花纹从衣摆一点点向上攀爬,将青年颀长的身体裹在其中,自肩头垂下金色的流苏,墨色的长发上挂着细密的金丝。
  无数信徒跪伏在两边,双手向前伸直摊开掌心,一边跪拜一边高呼:“教皇冕下!”
  青年眉眼带笑,面色温柔宁和,似画像中的春神。
  教皇?
  谢为祯不可思议的看着上首的青年,教廷早已在三十年前走向毁灭,而教皇更是被关进了黑鳞星的监狱最深处。
  自此以后,“教皇”一词彻底成了禁忌。
  而现在,所有人都在用炙热的眼神注视着青年的衣摆,生怕冒犯到他。
  鸟儿在桂树枝上用清脆的歌喉欢呼,人们是如此的爱戴他,谢为祯所知晓的一切都被颠覆。
  青年一步步走进教堂,穹顶垂下的金红旗帜随风飞扬,一名alpha站在红毯的尽头,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门阀权贵们站在教堂大厅中,向青年投去注目礼。
  不得不说,新教皇年轻又生得出众,但他们却无法像教堂外的民众那样用欣赏眼神看待他。
  齐家主被他扼住过喉骨,逼出哀鸣,在那个疯子的手底下露出过最狼狈的模样。
  时家主被他踩住脊背,垂下头颅,在神明面前忏悔一桩桩值得被架上火场的谎言。
  简家主与他同流合污,付出血肉与灵魂的代价,将他送上神国,让消失了三十多年的教廷卷土重来。
  在场所有人都见识过,青年漂亮的皮囊下是个多么残酷的刽子手。
  “冕下,”时旭弯腰致意:“赞美您。”
  青年不曾答话,向着高台上的座椅走去,属于教皇的宝座安然的待在那里,等待着新的主人到来。
  齐列抿了抿唇,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虚伪的假笑:“恭贺您,冕下。”
  这里的每个人谢为祯都认识,独独那个被称为“教皇”的孩子,他的记忆中从来不曾出现过这张脸。
  不曾出现过吗?
  谢为祯掌心抵住额头,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翻滚,记忆涌现,白光入侵了视网膜,alpha忽的僵住了身体。
  惨白的光束、雨幕、枪口、硝烟、血泊——
  他是谁?
  第48章 大饼吃多了也会画了
  谢为祯什么都想不起来,好似他的记忆被什么东西刻意封住了,又或许,他潜意识里并不愿意去回忆。
  在异样情绪的驱动下,谢为祯沿着红毯向前走了几步,最后停在教堂门口。
  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的将十二阀的面孔尽收眼底,他们无一例外披上了教廷的白袍,像是在向这位新教皇示好。
  同样的,谢为祯也看到了谢家的出席人。
  同他年纪相差八岁的私生子弟弟,谢寅。
  谢为祯说不清自己此刻的情绪是愤怒还是震惊,谢寅能够代表谢家出席只有一种可能——谢为祯出事了。
  不,不不,这只是一个梦而已,梦醒了一切就结束了。
  谢为祯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站在祭台前的青年。
  青年顶着月桂枝编成的发冠,缠绕的荆棘与漆黑的发相交,秾丽的面容上挂着格格不入的温柔浅笑。
  站在他面前的中年男人一手拿着盛满透明液体的银杯,一手握着短刀。
  青年微微弯下腰,从男人手里接过短刀,自掌心划开,冰冷的刀刃割开皮肉,血立刻连成丝,争先恐后的跳进银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