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纪组,你人鬼通杀啊。”
  纪宁:“……”
  他盯着袁祈,突然又片刻怔愣,半晌后回神错开目光,“不是为了摸我,是为了阻止我们。”
  他又打着手电筒回到刚才遇鬼的壁画前的位置站定,余光瞥见袁祈跟过来,这次紧挨在他身边。
  袁祈问:“刚才那是墓主人跟他儿子的怨气?”
  “不是。”
  纪宁目不斜视,“穿着不像,年岁也对不上。墓主下葬时必身穿华服,而孩子也是未及出世便夭折。”
  刚才那孩子已然垂绦,女子也是寻常粗布衣衫,大概率是陪葬的。
  袁祈没再出现什么上班不了台面的表现,纪宁也自然掠过了刚才的话题,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将隐瞒和歉意一笔带过,又心思各异。
  纪宁:“你继续说,第三幅壁画讲了什么。”
  袁祈下意识瞟过纪宁身后,这才仰头看画,眉头随着时间蹙起,接上之前的话,“这第三幅壁画,我也看不懂。”
  “且不论画风,你看这幅跟前边描绘墓主人生平的画完全不同,里边没有人物,只有一座仙山,一棵松树,一块石头,一只,不两只鹿……”
  画中景色随着袁祈话音脱离墙壁,云雾在袁祈眼前流动浮出,婀娜缠过鼻尖,袁祈的视野变了,他好像飞到了半空中,低头俯视云下群山草木。
  纪宁疑惑侧目,因为他并没有看到什么仙山。
  第13章 明灵
  袁祈用掌根揉了揉眼,被迫凑近些,视线拉近后才发现那棵粗糙老松上,盘匿着一条花纹巨蟒——褐色线纹密集随着蠕动,他扭动身躯活了起来。
  蟒蛇盘旋将头从树杈耷拉下来,从毒牙间吐出伸缩的信子,贪婪双眼紧盯树下正在分娩的母鹿。
  树下受伤的麋鹿跪卧在地,浑身是血,鹿角破烂嶙峋,被啃食掉的半边脸上露出血淋淋的尖锐牙根。
  她好似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又忍痛分娩,跟它脐带相连的小鹿就在面前,母鹿尝试起身却此次摔下去,她躺在地上,逼近的蟒蛇映在血红瞳孔中,母鹿突然用尽全力滚到小鹿身边,用尖锐獠牙一口咬断它的血管,鲜血喷洒出来,鹿鸣哀嚎。
  母鹿在小鹿失去挣扎后依旧不松口,喉咙咕噜饿狼似的直至将孩子咬成血肉模糊的一坨。
  ……
  袁祈直勾勾盯着眼前壁画半天没有说话。
  纪宁忍不住问:“袁祈?”
  袁祈没有应答,纪宁手电光挪到脸上,发现他目光涣散,瞳孔已然不再聚焦,像是丢了魂。
  纪宁小心拉他手臂,再次试探,“袁祈?”
  下一瞬袁祈就像只断线人偶倒了下去。
  纪宁抢在他碰到地面前把人接入怀中,顺着跪坐在地上。
  袁祈枕着他大腿,双目无神,鼻腔下方缓慢流出两条蜿蜒血痕。
  纪宁一怔,眉头紧锁视线飞速在四周扫过——不可能有东西在他眼皮底下毫无所察的行动。
  他倏地睥向墙面色彩艳丽的壁画,单手扶起不省人事袁祈的头,倾身向前,另一只手用指甲刮下层墙皮,连同草木碎屑一起送进嘴里——入口的味道发苦且涩。
  “曼陀罗籽、钩吻、朱砂、雄黄……”
  纪宁品出数十种剧毒之物。
  这些东西相辅相成,有失魂之效。
  史书中巫蛊痕迹从未间断,墓中有这些东西并不奇怪。
  只是纪宁从出生起就百毒不侵,平常出任务身边也从不跟普通人。
  以至于下意识忘了,毒气致幻会影响神智,会让人发疯。
  纪宁眉头微蹙,单手结剑指,青光在指尖凝聚,那缕光压成细细一线,尖锐向两边延伸。
  冰雕似得脸庞被侵染了一层淡淡薄光,干净纯粹。
  “吾以九州诸灵为召,魂兮归来。”
  随着低沉咒文出口,指尖那点青光最深处泛出冰冷白色,白光中蕴藏着古老的纹路,亮的人无法直视。
  袁祈仿佛在一片光怪陆离的混沌之中,入眼是看不到边际地白色,无数模糊画面走马灯似得在眼前闪过。
  他往前走了两步,面前拦路的雾气瞬间消散,一堵高耸冲天的金墙挡住去路,无数金砖累砌直接亮现了他的眼。
  贫穷小半辈子的袁祈心说握草,这是自己见过最漂亮的墙。
  他正想着自己在哪这钱咋花时,柳枝般柔弱无骨的手从侧方攀上他的脖颈,一口带着香味儿的风在耳边吹过。
  袁祈浑身都硬了。
  三个身材火辣的比基尼美女围绕在身前,细腰水蛇似得在他身上蹭,调戏着他的神经末梢。
  三个人里有浓妆艳抹风韵型的,也有小家碧玉纤细口味,没等袁祈色欲上头,低头跪坐在地上那个美女抬起头来。
  “……”
  袁祈还没升起的欲望瞬间熄火,最后这位就是个女版的“纪宁”,却没有他领导那样冷峻的表情——一头乌黑秀发垂腰,轻瞥着他用我见犹怜的眼神勾魂。
  他见袁祈垂眸看来,竟然娇羞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胸口贴。
  袁祈第一次享受这种的艳福有点招架不住,本能往回缩手,但美女也不硬拉,反而跟着她前倾,下巴直接贴在袁祈大腿上,抬头无辜望向袁祈。
  袁祈感觉到对方正同指尖轻轻描摹他的手背,他知道这是假的,但看着那张脸,心底不争气的生出丝怦然心动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