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席必思:“腰果虾仁,炒三蔬,蒸了条鱼。”
  谢松亭站在门口不进去,视线落在他头顶的猫耳朵上,说:“过来点。”
  席必思走近一步,微微低头。
  “想摸摸?来,想怎么摸怎么摸。”
  谢松亭摸到他的耳朵。
  和猫的耳朵别无二致,柔软的,易形变,被他窝来窝去,“猫”也不恼。
  耳根是暖的,耳尖有点凉,尖端的聪明毛也柔软,碰到了像被拂过。
  他看着在自己手底下不断变形的耳朵,说:“席必思,我想吃甜的。”
  席必思眉头都没动一下,声音含笑,问。
  “那想不想吃酒酿荸荠?比较清爽,就做这一个怎么样?回来路上吃了个蛋糕,是不是也吃不下太多了?”
  即使之前的菜已经做好了,席必思也依然支持他的想法。
  谢松亭被堵住的心窍在他温和的语气里慢慢疏通,定定注视他很久,才放开他的猫耳,说。
  “好。”
  他总算有了别的动作,换鞋进屋,去找自己的手机。
  不能和席必思生气。
  万一席必思被冤枉了呢?
  得先确认一下电子设备是不是拍不出来他的耳朵。
  手机上的保护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席必思换了,谢松亭拿进手里,摸了两下,没摸到习以为常的裂痕,反而有些不适应。
  席必思端盘子出来,刚好对上他举起的摄像头。
  谢松亭按下拍摄。
  画面里,席必思穿着条灰色围裙,举着两盘菜,听见快门声,向谢松亭投来不解的目光。
  明明席必思头上有耳朵,照片里却没有。
  “拍我干什么?”
  “当屏保。”谢松亭说,“怎么照片里你没有耳朵?”
  “我看看?”
  谢松亭把手机递给坐过来的席必思,看到搭在自己腿上的尾巴,勾着手玩弄两下。
  摄像头竟然真的拍不出来耳朵和尾巴?
  这样的话,监控里没有耳朵就好解释了。
  可能席必思刚巧露出头,刚巧被监控拍到。
  这小区人少,老年人居多,席必思放松警惕也可以理解。
  谢松亭只看了几眼监控,没好意思让方沐都拿给他看,没有前因后果,只有那几秒。
  大概是出门被风吹掉了帽子。
  方沐也说前两天风大,基本能对上。
  席必思:“挺好,要是摄像头对我没用那和我妈视频就不用遮掩了。你给我拍个视频试试?看看视频能不能把尾巴拍进去?”
  “嗯。”
  谢松亭依言给他拍了个视频,从头顶拍到尾巴,顺带拍上了自己的腿——没办法,谁让那条尾巴总在自己腿上缠着。
  果然,视频里也不见耳朵和尾巴。
  摄像头对着拍也拍不出来。
  谢松亭一颗心安了一大半,只剩下一点本能的犹疑。
  但他不想再仔细想了。
  本能地不想想。
  今天天气很好,又虚惊一场,他只想拿起筷子吃饭。
  酒酿荸荠清甜,口感很脆,谢松亭吃完停筷,看着席必思一人解决三个菜。
  席必思:“真不尝尝?我做这么好吃,尝两筷子,给个面子。”
  谢松亭依言夹了块鱼肉进嘴,鲜而不咸,就又吃了一点。
  谢松亭:“好吃,你做饭怎么学的?”
  “我妈教的,把我教会之后她就没做过饭,除了高三那年。”
  “你还用人教?”
  “我怎么不用人教?我又不是什么都会,不都是从头一点点学的。”
  谢松亭:“你看着像那种不学就会的。”
  席必思:“好舍友,咱俩高三住一屋,你说这话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地道,我怎么不学了,我那资料就差被翻烂了。”
  他今天吃完了,没去收拾碗筷,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和谢松亭聊天。
  屋外太阳更盛,斜照在沙发一角,照在谢松亭刚洗过的蓬松的头发上。
  谢松亭放在膝盖上的手轻微一动。
  被人拉住了。
  他停在墙角的目光一滞,放在身体另一侧、没被席必思碰到的那只手一下握紧。
  那人拉着他,没有任何狎昵的动作,只是把谢松亭那只手用双手覆住,说:“你不躲,我可就当你愿意了。”
  谢松亭依然不言语。
  席必思的手掌干燥温暖,像特殊材质的蚌壳,把他的手夹在手里。
  用力不大,很容易就能挣脱。
  谢松亭:“嗯。”
  “要不你别说话了,”席必思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心软?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谢松亭扭头看他,问:“不然我怎么办,把你推开?”
  “你该把我狠狠地推开。”
  谢松亭奇道:“席必思,你说,我们俩到底谁思维分裂?怎么有人说喜欢还不希望别人回应的?”
  席必思神色怔忪。
  谢松亭:“……我说错什么了?”
  “不是,”席必思收紧手,语调轻缓,“谢松亭,这是我来这这么多天,你第一次和我开玩笑。所以我……没反应过来。”
  谢松亭也闪了神。
  可能席必思的话太过让人信服,再加上席必思总是强调,所以潜意识里,他从没怀疑过席必思的喜欢。
  席必思实在是太让人安心了。
  不乱跑,除了买生活用品和吃的就不出门,整天待在家里,生活里除了做饭、吃饭、锻炼、睡觉就是粘他,好像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其他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