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先人的排位在东边的祠堂里,虽然归云是鬼,但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带去让长辈们看一看总是应该的。
  这一幕很奇特,身穿现代装扮的女青年,牵着穿古代红嫁衣的女鬼,在夕阳的映照下走进许家的宗祠。
  缔结婚约之后,归云不受宅子外结界和内置防鬼大阵的阻挡,意味着她被这个家族彻底接纳。
  她们一起跪在蒲团上,行三跪九叩之礼,点燃祭拜用的线香,完成简单的仪式,许承延带着鬼新娘来到她的房间。
  宅子是民国时期买的,距离现在有一百多年,时代的车轮没有碾过这里,一切都还保存着当时的样貌。
  许承延找到烛台,点燃两根龙凤大红喜烛,再找来两只青铜酒樽,倒上法国波尔多地区产的红酒。
  她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泛起阵阵燥热。
  或许是联想到之前跟归云在梦境里缠绵,共赴云雨的画面,脊背后传来些许酥麻。
  两人手腕交缠,旋转,在烛火昏黄的光芒里饮下象征百年好合的合卺酒,接着来到房间里最显眼,也最诡异的地方——摆放在房间一角,做成棺椁模样的大床。
  “小时候家里总闹鬼,爷爷说躺在棺材里睡觉能挡鬼,木料和外面的涂料都用鸡血加工过,能挡住乱七八糟的邪物。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待会儿就在这里做。”
  交欢的过程极其容易精神松懈,注意力涣散,在普通的床恐怕不够安全。
  说白了,在别的地方做没安全感。
  “这些都没关系,棺材里躺着挺舒服。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快点开始,趁着血月刚升空。”
  归云伸手指向窗外。
  夜幕降临,几缕血红色的月光穿透云层,从空中洒落,给这座古朴的宅院蒙上一层鲜艳的薄纱。
  红色本是喜庆的颜色,若是成片出现,就会让双眼感到刺痛。
  许承延收回视线,解开衬衫的扣子。
  饮下的烈酒流过喉咙,进入胃部,唤醒沉寂的情欲,跟漂亮的女鬼近距离接触,并且不在梦中,她还是第一次。
  伸出手抚摸那张不可方物,美艳至极的脸,心弦被无形的手轻轻撩动。
  “这次居然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归云牵着她的手,摘下别在头上的发簪,如瀑的黑发倾泻而下。熟悉的场景一幕幕再现,红色喜服先是褪至腰间,再慢慢脱离身体,最后跟下半身的红裙一起扔开。
  地上散乱的衣物越来越多,从内到外都有。
  两副未着寸缕的身体贴在一起,归云的体温偏低,但许承延的也不算高。她们就像冰块和冰水,不会产生排斥。
  有过在梦境里精神结合的几次经验,许承延很配合,宽衣解带之后直接躺下,等着进入正题。精神上的经验丰富,但身体还是一张白纸,略显紧绷。
  她今晚在下面,也就是常说的0。当0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躺着就行,不用思考。
  “温柔点……我从小就怕痛。”
  许承延别过视线,尽量不与女鬼对视。
  大脑一片混沌,昨天还是个可悲的单身狗,今天就娶了鬼新娘过门,角色的转换让她一下子没适应过来。
  归云没说行不行,直接上手,用实际行动来回应。浅淡的凉意跟自己的温暖之处慢慢契合,动作十分轻柔,柔软的唇瓣带着些冰凉,有着发泄的意味,咬破了嘴皮。
  好像也没有那么痛。
  凝聚在指尖的情绪慢慢向前推动,极其缓慢,一点一点瓦解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距离感。偶尔有目光交汇,归云眼底尽是愉悦,耐心的进行攻略,时不时俯下身轻啄她的嘴唇,宛若蜻蜓点水。
  先是在嘴唇表面摩挲的轻吻,等许承延跟上她的节奏,立刻转变成更加深刻的湿吻。
  柔软的舌头探入,撬开几乎要并拢的牙齿,跟藏在深处的舌头交缠。
  “唔……”
  湿润的触感,她忍不住喘息出声。
  许承延不懂接吻,现在是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保存二十四年,跟宝贵的初夜一起献给刚结婚的鬼妻。
  女鬼的吻技相当熟练,根本不像第一次做。两根舌头在嘴里反复交缠,搅弄,难舍难分,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个角度,调整呼吸。
  发凉的身体被湿吻擦出火花,提高对生理需求渴望,热流从舌尖开始扩散,流向全身。
  她很少会像这样浑身发烫,被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舒适感包围。滚烫的热意从丹田燃起,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被随着体温上升而剧烈沸腾。
  冰凉的唇在额头,脸颊,耳侧,脖子分别留下细碎绵密的轻吻,时而舔舐,时而吮吸,留下一个个殷红发紫的痕迹。
  躺着交流了会儿,许承延想换个别的姿势,慢慢起身。
  一直躺着很奇怪,总会跟归云的视线撞到一起。被人直视超过五秒,心脏会有异样感,俗称羞涩。
  “想被我从后面?”
  归云把她的情绪变化看得很清楚,两人之间有种特殊的默契。
  “听说那样比较爽。网上说的,我很好奇到底怎么个爽法。”
  许承延深呼吸,把几乎红透的脸别过去。但发红的耳根掩饰不住,嘴巴或许会骗人,但身体不会。
  一些描述女同关系的书籍和电影常见此类情节,她不过是个拙劣的模仿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