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是以一切得不到的,便要毁掉,雪亲王几次前去陆府拜会陆候,皆以陆候称病拒之,陆世子更甚,若想拔刺,必得剥茧抽丝。
  杀死陆世子不可取,陆候上了年纪,妻子走的早,儿子身死,不仅陆候会拼尽全力替儿报仇,郡主那么喜欢陆世子,必定悲痛欲绝,这可是圣上心尖上宠大的孩子,谁也不敢冒险,于是杀掉陆候最为合适。
  年少气盛的人,最怕亲人遇害,明知凶手近在眼前,却因无证据,又远在天边,足矣摧残一个人的意志。
  加上郡主不过十六,就算喜欢陆世子喜得紧,多半也是装的,说给百姓听得甜言蜜语,也都是诓陆简昭的,南萧纪比谁都清楚,实事到底如何,至于郡主和陆世子成婚,是否生了情,他不知,话说回来,圣上怎会允许自己看着长大的前途似锦的孩子,整日陪着一个颓废的小将军呢,想必也会对这桩婚事及时止损的。
  天衣无缝之计,却因他和阿琅妹妹在灵芽茶楼所做事而峰回路转,还是按兵不动为妙,别因小失大,摁住郡主和陆世子别将此事传开才是主要的。
  南萧纪一脸平静,将手边茶水一饮而尽,面露难色,这茶水难喝死了,身边萧南琅眉目心疼得紧,却又不能开口,当下之急,并非儿女情长时,量高高坐着的二人也是不敢下毒的。
  茶饮完了,就该她说了,萧南琅道:“昨夜已然过了,等父母来接,我和哥哥就可全身而退了吧。”还是那般淡声,距昨夜已然过了几个时辰,子时过算半今夜,她昨儿在灵芽茶楼和南萧纪缠绵过后,就不曾歇息,又来司昭府坐了一整夜,这会儿困倦倒是其次,就是她不能在坐下去,才一次两次提醒。
  檀允珩缓缓勾笑,“琅姐姐不说我倒忘了,姐姐要休息。”她不点透,萧南琅也知她在说什么,脸色强装镇定,又听她道,“可是珩儿还没跟琅姐姐唠够呢。”
  南萧纪在一旁拳头紧握,却不得不静心面对,“珩妹妹也是成家的人了,是个大人了,怎会不懂?”既然都逮了个正着,这事儿他得为阿琅妹妹争上一争,哪怕能让阿琅妹妹歇上一歇。
  陆简昭一眼剜过去,“少在我们珩儿跟前提这事,那事难道不是琅姐姐和纪哥哥两厢情愿所致,与我们珩儿何干。”
  话音陡落,如一计绣针刺破指腹,门外突兀的男子声音,止住了指腹血珠。
  “大人,雪亲王和其夫人已在偏堂候着。”
  **
  辰时不过半刻,雪亲王夫妇便带着子女上了回府的马车,喘息平静,却在马车拐进王府街巷时,就遇着拦截,一道冽声迸进。
  “雪亲王府以被查抄,请几位下马车。”是为极其沉稳却又因年纪尚轻杂混清涓的女子声音,马车里的雪亲王心一沉,先脚下了马车恭迎。
  “南某不知张尚书为何而来。”南暮延语气诚恳,话声却硬的很,他有先皇保命手谕在手,这些为圣上所用的大臣当然不知,但刑部若非圣上调遣,绝对没资格查抄先皇亲封的雪亲王府,他倒要听听是何理由。
  张清檐抬手作揖,“王爷今逢沐休,偏巧朝中大皇子弹劾王爷一桩新鲜事,您那一双好儿女,当真是在灵芽茶楼做的好事啊,他们是亲兄妹啊,怎能做禁忌之事。”言外之意朝中大臣人尽皆知。
  然这会儿虽下朝,但朝臣还在宫中,若到晚上,各官归家,一传十,十传百,雪亲王府的名声彻底葬送,马车里剩下的三人不约而同前后脚下马车,都站在南暮延身后。
  张清檐泠泠扫过他们一眼,脸上苍白难堪,大概谁也不曾想到,昨夜雪亲王府上兄妹被请去司昭府做客的目的,不单单是做客吧,为的更是让雪亲王今儿特意告假,这样朝中大臣在听得大皇子口中陈述时,才会相信雪亲王告假是为什么。
  南暮延被气的不轻,双手依旧朝后护住他的正头夫人和子女,他和萧茗遥各自有心上人,且有孩子,彼此也算坦诚相待,这么些年,在外头也给足了他面子,两个孩子间也有牵绊,这样甚好,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和心上人的女儿,还有被送走的小孙女。
  “张大人乃刑部尚书,怎会不知凡事要讲证据呢,张大人如何证实我的子女关系不正当,正如小司昭大人有言,谁怀疑谁举证。”
  南暮延身后,他的两个孩子面愈发难堪,昨夜大皇子妃锁了茶楼消息,父亲和母亲尚不知那家茶楼就是大皇子妃所营,没等萧南琅开口。
  张清檐快声道:“灵芽茶楼三楼厢房还不曾收拾呢,王爷非要臣去将那些东西拿过来摆在街上给人看吗?也并非不可以,而且王爷或许还不知一事,灵芽茶楼是大皇子妃所设,早在几年前你的子女二人便在同一间厢房做过房事,之所以大皇子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看在雪亲王这个长辈身上,毕竟家事旁人管不着,可谁让雪亲王偏要欺负小辈,杀死陆候,甚至还在郡主和陆世子死活找不到证据时,主动挑衅,欲意让陆世子一蹶不振,自恃无能。怎么只有王爷家中子女是子女,郡主和陆世子就不是圣上的子女了?”
  南萧纪又是一怔,忽而他缓和过来,后背一阵发凉,原来从始至终檀允珩和陆简昭就没打算轻放他们,让他们轻易回府,也只是为亲耳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