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雪白的颈部透着浅粉色,脖颈往下那处微微凹陷的软肉不仅有清晰明显的牙印,那处皮肤似乎本就容易过敏,浮着不自然的红痕, 甚至从牙印边缘渗出血来。
  都咬到腺体了, 难免会留下痕迹。
  只是这情况, 但凡放到一个omega的身上, 都可以算得上暴力行为了。
  卢骄想伸手去擦掉那血珠子,却陷入心虚又尴尬的两难。
  他双手都放在阮越的腰上, 能感觉到阮越整个人被他拎着, 才没栽倒下去, 他一点也不敢松手。
  可那血珠子碍眼得很,落在泛红的后颈处就更惹眼了, 卢骄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嘴唇干燥得厉害。
  阮越的信息素果然是烈酒,他现在感觉自己喉咙好像要被酒精灼烧了一样,他需要喝点水。
  阮越好像还没回过神,除了压不住的呼吸还带着喘,没有其他回应。
  卢骄不自觉地挪动了下,又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好点了吗?要不要我先……”
  “别动,我、腿、软。”
  阮越咬牙切齿,用仅有的力气扣住卢骄的肩膀,不让他往后挪。
  他哪怕是咬着牙一字一顿说着控诉的话,声音里好像还带着之前的鼻腔,没有一丝的威慑和警告,倒是更像个被欺负狠的人,只能靠声音虚张声势。
  卢骄僵硬住不敢乱动,阮越低伏着头,他看不到对方是什么神情,更不知道阮越会想什么,只是视线往周围乱飘,又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到后颈的血迹上。
  他还是忍不住低声开口:“……抱歉。”
  好消息,他日行一善了。
  坏消息,这个行善的结果好像没有太好。
  阮越闭着眼睛,没有吭声回答他。
  后颈被咬到的时候,阮越就知道根本不是幻觉了——幻象里哪有那么真实的疼痛,他简直像被凶残的猛兽摁死在对方怀里,然后叼住了后颈。
  他气得眼眶泛红,却无从说出自己的控诉。
  他连幻觉中都舍不得咬伤卢骄,可是对方对自己下手可狠多了,他都没力气了想把卢骄推开,卢骄还硬是抓着他不放,简直像八百年没开过荤。
  真不知道他要是和omega在一起,有哪个omega受得了他这样的行为!
  阮越又气又恨,可脸上的热度还迟迟没有消退,他不敢抬头,怕卢骄发现他的异常。
  更衣室又安静了好一阵子,阮越才开口:“帮我找找有没有止血的东西。”
  卢骄扶着他动弹不得:“那你……”
  “你松手。”
  他慢慢地撤离扶着阮越的手,见阮越自己撑着坐好,才松了口气起身。
  更衣室里有体育老师备着的常用药,防止平常体育课受伤需要紧急包扎。卢骄对此倒是很熟悉,很快就在那个格子里翻找到需要的东西。
  转身回来,正看到阮越摸了自己的后颈,血迹留在指尖,缓缓顺着纹路滑落。
  他指节修长,白皙的皮肤衬得血色更鲜红。
  卢骄垂眸收敛了注视,说:“帮你消毒下。”
  阮越低声应了,转过身背对他。
  卢骄就站在长椅旁边,低头俯视,伸手撩开阮越的头发。先用酒精消毒,伤口已经没有渗出血来了,他剪了块大小匹配的纱布,然后撕开胶带固定贴上。
  他动作很快,这样的事情做得习以为常,而且相比平常见到的大面积流血受伤,阮越的情况毕竟还是好多的。
  ……但这是腺体,他还是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
  阮越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刚才的事情不准说出去。”
  这是个理所当然的要求,卢骄也不想和别人说这样隐秘的事情。何况他俩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是alpha和beta,哪怕他咬了阮越的后颈,他不可能标记阮越,这根本不算性`行`为,看伤口的情况说是打架还差不多。
  但怎么这话听着就是那么不爽,让人不想答应呢?
  卢骄不知道,卢骄不吭声。
  阮越手肘往后蹭,抵到了卢骄的腰腹,又缩了回去。
  “喂,听到了吗?”他声音有些不自然地紧绷,但卢骄没察觉。
  卢骄咬着胶带,用剪刀剪开需要的长度,含糊不清地拉长了声音回他:“积到啦——”
  阮越又接着说:“如果有人问起我的情况,你就说你什么也不知道。”
  卢骄顺从回答:“好。”
  他把纱布对着阮越的后颈放好,然后胶带从覆盖两侧,贴着他的脖子固定住。手上的动作难免碰到阮越的皮肤,刚才的灼热好像是错觉,此时是他的手指带着热意,有意无意地擦过冷玉一样的肌肤。
  他说:“你注意纱布不要弄到水。”
  阮越想扭头看他,但因为卢骄还在给他固定纱布,只能侧过一半就生生顿住。
  “我想洗个澡,怎么办?”
  卢骄只看到他侧颜,也瞧见阮越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眉头皱起。
  他想了想说:“找个保鲜膜,给你暂时裹上。”
  阮越的眉头拧得更深,“更衣室有这东西?”
  “沐浴间那边有,防水用的。”卢骄很确信。
  每个更衣室会连着对应的沐浴间,往里面走就是。
  卢骄包扎完,把剩余的东西放回原位,见阮越已经站起来,连忙跟上去。
  “小心点!”
  他伸手去扶阮越,但阮越推了下,说:“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