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在陈仲因疑惑的目光下,杜宣缘又将陈母托人转告的两句话告诉他。
  陈仲因顿时瞪大双眼。
  显然,他也听出了这话中的弦外之音,下意识急切地伸手拉住杜宣缘。
  “无妨。”杜宣缘拍拍他的手,“脱颖而出注定会让许多人的目光聚集在身上,明枪暗箭是难免的。”
  “不过……”杜宣缘话音一转,笑吟吟看着陈仲因。
  陈仲因还以为她有什么为难的地方,立刻聚精会神,想着无论什么困难,自己都要竭力相助。
  结果杜宣缘说:“虽然钱没收,但我是奸商,所以你还是欠我一千两黄金要还。”
  陈仲因顶着一脑门“问号”怔怔地看着她。
  “对了,你藏在床帘后边的小盒子里放了什么?”杜宣缘突如其来的一记暴击,直接将陈仲因脑门上的“问号”打成“叹号”。
  他惊慌失措道:“没、没什么!”
  杜宣缘双眼微眯。
  她翻身将陈仲因压在床上,手背顺着面颊滑到下颌的位置,将尚处于错愕状态的面孔抬起来。
  “两个选择,拿匣子还债,或者让我收点利息。”杜宣缘凑近了说,她的气息落在陈仲因脸上,瞬间涨起一片血红。
  “我……别……”陈仲因磕磕绊绊着,慌乱的手脚被杜宣缘压制在身下,大脑被近在咫尺的气息搅乱,连该怎么挣扎都忘得一干二净。
  杜宣缘看着呆滞又慌张的小可怜,笑容愈发邪恶。
  系统音在杜宣缘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响起:“那个,宿主,注意尺度,会被锁的。”
  “滚。”杜宣缘如是回它。
  系统“嘤嘤嘤”着闭麦了。
  杜宣缘慢慢逼近,像一只慢条斯理的凶兽,悠哉游哉的嗅闻着被她压在爪子下的猎物,随后凑近猎物的咽喉,张嘴——
  “是信!”陈仲因终于为了身体的贞操放弃精神的气节。
  杜宣缘手刚刚松开,陈仲因立马一骨碌翻下床,从床帘后边取出精致崭新的木匣。
  她还没见过反应总是慢半拍的陈仲因有这么麻溜的时候。
  “还债。”欠债的大爷气呼呼地把木匣推到杜宣缘面前,然后在杜宣缘打开木匣的时候,悄悄缩到床上的角落里独自阴暗地长蘑菇。
  杜宣缘开木匣前,还在想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叫陈仲因这么藏着掖着。
  掀开盖子,却发现里边是一封封折叠整齐的信件,每一个信封上都是空白的。
  拆信的细微声音传到陈仲因耳中。
  这个独自阴暗的小蘑菇又默默缩紧了一点儿。
  从杜宣缘离开皇城、奔赴江南那天起,陈仲因每隔三天写一封信,像是家常闲聊一样讲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不过陈仲因自觉他这个人、他平时经历的事情、乃至他书写的遣词造句,都是从一始终的无趣,每一封信的末尾都弱弱写上一句“见笑于君,止愿君闻喜”。
  木匣合上的声音有些响。
  陈仲因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犹豫片刻后,把脑袋转过去一点点,想瞧瞧杜宣缘在做什么。
  结果下一秒,他便被杜宣缘抱个满怀。
  “对不起。”杜宣缘嘴角带笑,抵着他的颈间,“我也很想你。”
  陈仲因低着脑袋,从脖颈处蔓延开的霞色红得像要滴出血。
  “我有给你写信。”他细声细语着说,话里还满满的心虚。
  确实写了,先前杜宣缘跟他就写信的事情争辩,他都咬死了不肯说。
  真情实意写下来的文字,但不仅不寄出去,还藏着掖着,好似喜欢一个人、惦记一个人,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蹲在心间的一亩三分地,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守着萌发的幼苗,又怕极了被丢下种子的人发现,怕自己的呆板无趣会被嘲笑。
  第128章 对簿公堂
  “嗯。”杜宣缘听见他说的话,就像是平日里闲聊一样,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又慢悠悠地说,“我收到了你的信。”
  简单的几个字,将所有的忐忑不安、恼羞成怒都抚平,像是源源不尽的热水涌入心肺,伴随着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鼓噪着想要从口鼻奔涌出炙热的话语来。
  但他每一次张口,都觉得脑海中空空如也。
  近二十年的生涯里,读过的那么多词句,此时此刻竟然连一句通顺的话都组不出来,只能让他像一条可怜巴巴的搁浅的鱼儿一样,不断地张口、闭嘴。
  直到陌生的温热的触感覆上来。
  本就混沌的大脑彻底宕机。
  而那些炽烈的话语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急切而汹涌地倾泻出来,青涩又胡乱地回应着。
  得到热切回应的杜宣缘挑眉——这还是头一回见陈仲因这么主动。
  杜宣缘垂眸,漫不经心地触碰后又轻轻后撤一点儿,引得陈仲因跟随着她的动作靠近,口中溢出小声的呜咽,像是对杜宣缘擅自抽身的不满。
  她慢慢后仰着,令陈仲因一点点攀附到她身上。
  也一点一点深陷情愫勾出的欲念中,产生了与他的性格截然不同的热烈追逐。
  结果就是当陈仲因清醒过来的时候,杜宣缘在床上收获了一个大鼓包。
  某个羞愤欲绝的家伙在试图用被子把自己闷死。
  ——造成这样的效果,其实还有一点儿原因是杜宣缘在暂停温存的时候,戏谑地说:“看来你的身体非常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