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短暂的贴吻似乎有些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车祸现场两次,浴缸四次,这次醒来身体明星轻盈许多,精神状态也好很多,洗澡换衣服麻利多了。
  手腕的伤口起初看着狰狞,傅安包扎后,时现都能感觉到,手腕很快恢复如初。
  这种神奇的境遇,暂时还不能告诉傅安。
  眼下只能放弃在电话薄里找线索,傅安说他手里还有一份名单,但在他办公室。
  时现说不急,带着他摸黑来到一楼杜睿的房门口。
  说了请他看场好戏。
  两个高挑的男人立在杜睿房门口,时现对傅安做一个请的动作。
  他撇开脸不给回应,时现只好转到他眼前,对他讲唇语:傅队请开锁。
  傅安:私闯女宅,你犯渣性?
  时现:主角不进去戏怎么开场?
  傅安:我怎么就成开锁的配角?
  时现:你是幕后大佬,主角都听你的。
  不管时现说什么傅安都坚定自己的原则,时现不得不绕到窗户前。
  杜睿睡觉喜欢空气流通,窗户一般只关纱窗,纱窗白天要打开,杜睿闲麻烦都不会上锁,更重要的原因是,这里是安保系统严密的别墅区。
  翻进这样的窗户对现在的时现来说还是可以办到。
  手臂却被傅安一把抓住,他的眼神在问:你确定要这么做?
  时现松开他的手,冲他微笑:你只管好好看戏。
  傅安立在窗前望着他的一举一动。
  时现翻进去轻声落地,不忘回傅安一个得意的笑。
  撩开窗帘走进去,发出他憋了好一会的鬼魅伎俩。
  “杜....睿.....杜.....睿....”
  还处在青春期的杜睿做了这么一件大事,裹着被子在床上辗转反侧,精神内耗到后来实在不行,迷迷糊糊睡过去。
  睡梦中都精神紧绷,惊醒地听到断断续续的喊声,杜睿掀开被子坐起身,偷偷瞄一眼外面。
  “谁、谁?”
  凉风越过窗户,窗帘被掀起悠扬的舞姿,墙上挂着的风铃迎风歌唱。
  宛如被压抑在黑暗中的少女发出悸动的思念。
  时现为此盯着风铃愣了愣,才想起前来的目的。
  “杜睿,我是你哥啊,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哥.....你不是......”杜睿惊慌失措,脑袋里全是时现痛苦的死状。
  风铃声似乎更大了。
  内心有愧的人,胆子愈发小,杜睿抱紧被子缩在床头不断摇头。
  “哥.....不要过来,我说我喜欢炎东明,你说要帮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和他.....”
  时现神色一怔,琢磨一番,“他?哥看不上,怎么会和他有什么,那天我被人下了药,是你拍照片让从雪染带到现场揭发我?杜睿,哥好伤心....”
  时现朝杜睿缓慢靠近。
  杜睿伤心地呜咽起来,“....哥,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想你死呜......”
  “别哭,”时现见不得女孩哭,时墨本人也是把她当亲妹妹来对待,有求必应。
  “哥不明不白死在浴缸里,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你,炎东明太花心,等你以后上了大学会找到真心喜欢你的人,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一定要快乐的活下去。”
  “哥....对不起....”杜睿泪眼婆娑望着昏暗中的时现,他的样子有些模糊,声音悲凉,杜睿心都裂了。他还是关心她的。
  “哥....不是我妈,是时叔叔.....时叔叔.....他欠了外债,急需很大一笔钱,你不.....那些画抵不了债....他就会...卖了房子,家暴我和我妈。”
  时建成,时墨的亲爸。
  杜睿不想让时现看到如此不堪的她,可是泪水止不住往下流,仿佛身负的担子被人撞翻,她不需要再承重,但她摔得头破血流。
  她知道,不管她有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他的心永远不会为谁停留,何况是她杜睿。
  这个信息时现还需要消化消化,时建成的光明前途快被他自己毁了,但是,虎毒不食子,他就是那个例外。
  杜睿再抬眼时现已消失不见,她瞬间瘫软在床,窗外的傅安听到她心如死灰的自语。
  “哥,我喜欢的从来不是炎东明,我喜欢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泪水夺眶而出,杜睿尝到世间苦涩。
  “你为什么,要做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
  ——
  心里一直猜测是有人在背后超控杜熙对自己下毒手,如何也没料到是时建成。
  仔细一想这个结果也很正常,他活成海王时建成功不可没,这个家看是雕梁画栋,实则早已千疮百孔。
  时现不知道如何悄无声息走出杜睿的房间,只觉内心孤寂凄凉、沉重的心痛愈发浓烈,浓烈到生无可恋,眼前仿佛看到温柔美丽的妈妈,正向他招手。
  “现现,快到妈妈这来。”妈妈的声音是世上最好听的。
  “妈妈。”时现抿唇冲她微笑。
  “时现!”
  突然身后传来傅安急切的呼喊声,时现如梦初醒。
  眼前一片暗黑哪有什么妈妈,他站在四楼天台上,再前一步,将会摔在地面一堆碎玻璃上,不粉身碎骨也会被扎成马蜂窝。
  刚从杜睿房间走出来,转眼怎么就到了致命的地步?
  “时现,”从傅安的声线中,足以证明他此刻的神情极其紧张和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