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听你大哥说,你叫沈绮?”
  “嗯。”
  没回头,声音也怯生生的,不如刚才并肩说话时自然。
  还好,声音虽然小,倒还敢回话。
  “小名儿叫月儿?”
  “对,因为我是八月十五生的……月亮圆,就叫月儿。”
  “哦,那昨日是你的生辰,我在送来的八字单子上看到了。”
  “你的生辰是……四月十二,我也记得。”
  谢聿铎听她记得自己的生辰,心中欢喜,侧着身,俯视着她的背影。
  他很有耐心。
  “那你也肯定知道,我的名字是谢聿铎。”
  沈绮从被窝里露出半张小脸来。
  “我知道。”
  “聿怀的聿,金铎的铎,把手拿来,我跟你说怎么写。”
  沈绮果真被他哄着转过身来,伸出纤手,让他在自己手心里,慢慢写上这两个字。
  写完,沈绮记在心里,没有转回去,反而拿起了他的手,一笔一画写上自己的名字。
  “沈绮,绮罗的绮。”
  新娘子细长的手指,缓缓地划过他的手心,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更多的却是难耐的痒意。
  她趴在被窝里,柔顺头发散落在肩膀上,一笔一划认真写字。
  谢聿铎却没看自己的手心,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
  终于,字写完了,但谢聿铎并没有松开手,反而顺势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中。
  她的手纤细柔嫩,比自己的手小得多,让他忍不住想要用力握紧。
  这次没忍住。
  沈绮微微挣了一下,没有抽走,也就随他去了。
  心跳快得像是小鼓。
  她努力在脑海中一幅幅回忆那本小册子的内容。
  该死,昨晚上看到半夜,这会儿怎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12章 顶顶亲密的事情
  沈绮大概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心跳如鼓,新郎反而没像她预期的那样性急,只是斜倚了过来,耐着性子,和她说话。
  “在家里,我排行第二,长辈们叫我二郎,除了大姐大哥,别的都是弟弟妹妹们,叫我二哥。”
  他不慌不忙,若无其事地轻轻抚弄着她的手指。
  “前面铺子里的管事、伙计们自然客气些,都称呼一声二爷。若是叫大爷,便是找我大哥,铺子里的事情,主要是我们俩管。”
  沈绮听得认真,并未察觉到,这人正悄悄把自己的手,握得更紧一些。
  “那我也叫你二郎,还是叫你名字?”
  谢聿铎微微一笑,语气温柔。
  “都随你,若有人在跟前,便叫二郎,只有咱们俩的时候,叫我的名字就行。”
  “好,我记住了。”
  “那我也叫你小月儿?”
  “嗯……都行,也随你。”
  沈绮想起另一件自己早就想问的事情,目光澄澈。
  “他们说,你十八岁就出门去了?”
  见新娘子能主动问自己话,谢聿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侧身支起胳膊,认真回答。
  “嗯,应该是十七岁多,还不到十八岁。”
  他倒是没忘顺势伸出胳膊,自然地搭在沈绮的腰肢处,像是生怕她再转身过去。
  沈绮自然察觉到了,但没有躲开,继续问他。
  “那……你都去过哪儿啊?”
  谢聿铎喜欢她主动问自己,就垂下眼眸,认真回忆。
  “主要是去南方。比如说,云南的大理、孟安、楚雄,贵州的庆远、镇安,四川的泸州、嘉定,这些都是常去的地方,还有两广,滇藏,北海。北方的真定、大同,也去过一两次。”
  语气波澜不惊,明明是千山跋涉,万里奔途,被他说得像是在城中街上转了几圈。
  沈绮听了,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子敬佩之情,也学他用胳膊支着头。
  “你去过这么多地方……我如今都十八岁了,哪儿都没去过,最远只来过几遭平水县。”
  “这可不是好玩的差事。山高水远,日夜兼程,人在马背上都能睡着。你这样的小姑娘,受不了那样的苦。”
  “可你当年也不大,就受得了?”
  “我是男子,自然比女儿家粗糙些,能多吃些苦,多受些累,不妨事。”
  他垂头查看新娘子的神色,见沈绮听得出神,微微一笑。
  “别把手伸出去,夜里凉,小心冻着。”
  谢聿铎伸出手,把大红锦被往上扯了扯,似乎在不经意间,就把她搂在了自己怀中。
  沈绮有些察觉到自己被人裹在了怀中,又不敢乱动,只能小心地压着自己的衣襟。
  “那你……你去过东旗县吗?”
  头顶上,传来他温柔低沉的声音。
  “东旗县?嗯,听着耳熟,似乎是在……北边?”
  谢聿铎微微低头,鼻尖正好在她的头顶处,嗅着怀中新娘的清甜发香。
  心跳得很快,他几乎很难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沈绮倒没察觉,在这人的怀抱中,艰难地点点头。
  “嗯嗯,我爹娘就是从东旗县过来的,说我就是那边生的,只不过老家发了大水,爹娘就一路做着买卖,才到了白河镇安家。”
  “哦,原来是这样。”
  谢聿铎低低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暗哑。
  “你们家是外地来的吗?”怀中的美人儿又开始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