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这里很危险,你千万不要乱跑,一定要跟紧我。”
  喵!
  玄玉点头,身体也有些紧绷,能感觉到外面不同寻常的氛围。
  黑山村起了某种变化,桑雀目前还不知晓,她看了眼掌心,穿越过来消耗掉的果然是代表死门的坤卦。
  从包里取出一根蜡烛,用火折子点上,桑雀扫视周围。
  此刻屋子里到处都是蛛网,墙上布满潮湿的水渍,桌上灰尘很厚,翻倒的茶壶中还有几条蜈蚣在爬。
  到处都是腐败破旧的痕迹,脚下砖缝中甚至长出了草。
  刚才看到外面,好像是寸草不生的荒芜,屋内反倒有生机。
  桑雀蹙眉,她只不过离开了十天,这里就好像经历了十年,难道两个世界的时间又不同步了?
  桑雀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东西两边都屋门紧闭,桑雀推开东屋的门,桌上没有她留下的魂灯和尸泥罐子。
  床上的箱笼东倒西歪,被褥腐烂得像死掉的尸体,油黑的棉絮里还有各种虫子挤在一起蠕动,墙壁上残留着飞溅状的血迹和发黑的大朵霉斑。
  喵呜——
  玄玉戒备的低吼声传来,桑雀一走出东屋,就看到玄玉弓起背,对着西边紧闭的屋门哈气。
  “出来!”
  桑雀抽出腰后柴刀,捏一张鬼兵符在手里,对着西边低喝一声。
  很奇怪,她居然能够‘感知’到,玄玉在告诉她那边有人。
  里面没动静,桑雀抓起桌上的茶壶直接砸过去。
  “别逼我杀进去!”
  “别别别,我……我这就出来。”
  西边屋门拉开,一个身穿青色书生长袍,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少年人缩着脖子,露出半个身子。
  桑雀心头一震,不会是……
  “刘家三郎,刘天佑?!”
  被叫出名字,刘天佑露出意外神色,“姑娘如何认得我?”
  桑雀只觉血冲大脑,有种转身开门回家,换衣服睡觉的冲动。
  吸了口气平复情绪,桑雀随口说道,“你爹娘让我来找你的。”
  听到这话,刘天佑激动得从门里跑出来,藏在身后的菜刀也举到前面来。
  “我爹娘可还安好?你难道是镇邪司的人?”
  桑雀表情滴水不漏,说道,“你爹娘和妹妹都已经死了,被严道子和他徒弟明漳所害。”
  “什么?!”刘天佑震惊失声,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
  桑雀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坐下,玄玉跳到她怀里,看她用蜡油把蜡烛粘在桌上。
  “你是你们刘家最后的血脉,承担着为他们报仇的责任,你要是想活想报仇,就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在这里伤心欲绝没屁用!”
  “你在这里多少天了?”
  刘天佑双眼通红泛着泪光,他拳头紧握着,看看桑雀又咬咬牙,最终还是重新振作起来。
  “今日是第一百五十一日。”
  桑雀眼含佩服,“陷入一个诡异之地,没吃没喝的,你能坚持这么久,着实不容易,也说明你有过人之处。”
  刘天佑凄然一笑,“我爹娘倾尽一切供我读书,我只是不想辜负他们罢了。”
  “你究竟是怎么陷入这里的?”桑雀继续问。
  刘天佑颤抖摇头,“我不记得了,我这几个月也一直在回忆这件事,可我只记得三月十四那日一早,我从汤原县收拾好行囊,回来看望爹娘,一路上都很顺利。”
  “不到黄昏时分,我就到了村里,见到了严道子那个徒弟明漳,问我是谁,将我的名字记录在他的册子上,才放我进村。”
  “那夜我跟爹娘还有妹妹聊得很晚,迷迷糊糊便到这西屋睡下了,再醒来,就到了这里。我回想了无数遍,也想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桑雀不寒而栗,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大概率是遗忘了,这样的存在真的太可怕,根本没办法防备,只能看命。
  刘天佑不知道他怎么到这里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开门会出现在这儿。
  也有可能是因为她魂魄更深入九幽地狱,导致她遭遇诡事的几率直线上升,倒霉催的!
  “我曾在你家院子看到好多次染血的书册凭空掉落,你知道这个吗?”桑雀问。
  刘天佑眼神一亮,“你当真看到了?”
  桑雀疑惑,不知道他激动什么。
  刘天佑抑制不住的颤抖,“那是我丢的,所以你是看到了我的求救信息,才来找我的吗?”
  桑雀按了下脖子上的伤口,线还没拆,有些不太舒服。
  “你是怎么把书从这里丢到外面去的?”
  刘天佑慢慢道,“有些时候,我在屋里和树下会看到一些‘扭曲’,我也不知道具体如何与你形容,就像……夏日地面热气蒸腾,透过热气看前方,会有种水波浮动的感觉。”
  “嗯,我知道,继续说。”桑雀淡淡回应。
  “最开始,我试着往‘扭曲’里丢东西,大部分东西一触碰‘扭曲’就烟消云散,只有书穿过‘扭曲’之后消失不见。”
  “我心想是不是因为文字有圣贤之力,可以抗衡这种‘扭曲’,就试着在书中写下救援之信。”
  桑雀追问,“这种‘扭曲’的出现有规律吗?‘扭曲’的范围有多大?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刘天佑一脸苦色,“并无规律,有时每日出现,有时一月都不出现一次,但我只在我家正屋和院中槐树下见过这种‘扭曲’,每次出现大小不一样,但都不超过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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