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怜 第33节
  枫黎扬了扬眉头。
  嚯,陈焕竟没跟她呛呛,真是少见。
  她歪头:“看来,陈公公是看出我脾气好,故意得寸进尺啊。”
  “郡主怼魏将军时,可不见脾气好。”
  陈焕压下浮动的心绪,目光平静地与枫黎对视,言语间大胆了一分。
  “分明是郡主有意纵着奴才,却偏偏要给奴才扣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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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免费章写一下,感恩。
  ps:正文不算废话已满7万1千8百字,不存在凑字数,谢谢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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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冷门,女强男弱更冷门,写这篇前我就知道八成又是扑街预定,但我知道很多宝在等,还是开了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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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祝大家能看得开心!
  啵啵啵!
  第二十四章 他会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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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枫黎轻笑一声, “我纵容?”
  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纵容的。
  不过是从未在陈焕身上感受到恶意,便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罢了。
  相反的,陈焕红着耳朵炸毛的样子还颇为有趣。
  她问:“那跟我讲讲, 为什么要纵容你?”
  陈焕屏息,微不可察地往后退了一点儿。
  为什么?
  他自是希望……
  他抿唇, 脸上有些热。
  微凸的喉结颤了颤,滑动一下。
  枫黎见状,保持着不动声色的模样, 唇往上翘了翘。
  她看着陈焕的眼睛, 直白笑道:“陈公公说纵容兴许也对, 毕竟我孤身住在宫中,许多地方……还得靠陈公公照顾些个,自是应该客气一些。”
  “……”
  陈焕还烫着的脸颊抽动一下。
  千百种说法, 偏偏说了个他最最不想听见的!
  这话不就是说, 是有事要他帮忙, 才对他好些的么?
  果然如此。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可还是会……
  他暗暗深吸一口气, 想将微变的脸色压下去。
  枫黎还是瞧出他那几分变化, 不由得挑眉:“陈公公可有什么想说的?”
  她这次挺客气的,没说什么不中听的才对吧?
  “奴才没有。”
  陈焕低头, 什么都没说。
  若明知郡主为此才对他宽宥几分,他还提起某些难言的心绪, 那真是蠢到家了。
  本来也是蠢到家了。
  郡主还没请他做什么, 他就主动在皇上面前说了几次好话。
  上赶着帮她, 又害怕她知道、害怕被她看透了心思。
  要么就让她知道他的付出,要么就不做。
  做了还不让人知道,这不是蠢是什么?
  他颇为自嘲, 有那么一刻,真想把自己为郡主做的所有都挑明。
  可看到郡主那一身华服的瞬间,还是克制住了。
  “只是伤口有些不适,还请郡主勿怪。”他低声解释,刻意让自己以奴才身份说得恭敬,“时候也不早了,奴才还需得回去跟皇上复命,就不在这儿叨扰郡主了。”
  枫黎微不可察地敛了下眉头。
  已经几次了,她总是觉得……
  陈公公在对她突然恭敬的时候,情绪都有些微妙的不对。
  但那抹微妙到底是什么,她看不透。
  “好,陈公公还是要以身体为重,相信皇上可以理解的。”
  她往外送了陈焕两步,在他经过身侧时,又开了口:“聪明人通常都不太听话,因为他们懂得太多、太有主见了;甚至有些不聪明的,都自以为聪明地对你张牙舞爪……”
  她看向陈顺。
  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模样出挑,带着显而易见的灵气。
  “陈顺足够聪明,却还这么听话,陈公公真是幸运。”
  “多谢郡主夸赞。”陈焕也看着陈顺一眼,“奴才告退。”
  “伤药涂抹在伤口处,一日最多用四次,不出三日就能结痂了。”
  “期间少走动,忌剧烈运动,皇上再吩咐什么事,不用如此着急,我又不会跑了。”
  他一怔,薄唇蠕动了两下。
  眉间微酸地拧了起来。
  郡主或许猜不出他是为了什么才急着过来的,但她把他的伤都看在眼里。
  没有任何目的,应该只是出于善意习惯性地叮嘱一句。
  是他没有定力。
  他会多想。
  -
  冬雪在夜间悄然而至,原本开始回暖的温度骤降下去,睡梦中都能叫人察觉到冷意。
  下人们天还没亮就已经从被窝里爬出来,拿起工具清扫宫道上的雪。
  陈焕早就不用做这种粗活,但年前年后事多,他也闲不着。
  忙了个大半天,饭都没来得及吃,才在午后歇了歇脚。
  他儿时受苦多,便落下不少毛病。
  每到阴寒时,身子发冷不说,还会隐隐作痛。
  尤其是跪过太多次的膝盖和受过冻的手。
  手指寒风中微微发凉,指节通红,无时无刻不透出钝钝的疼。
  就好像使用的物件生了锈,一动,便“咔咔”地响。
  往年他是习惯了的,不觉得怎样。
  这回,莫名想起了郡主的手。
  他不小心逾距地按在她的手掌上,她非但没躲开,反而轻轻一握……
  把他的手握在了掌心。
  她的手不算很宽厚,但很暖,温热温热的。
  很像她的眼睛,像她看他时笑着的眼神。
  他觉得那不是装的。
  不是因为他在皇上面前有几分得势,才与他虚与委蛇。
  他觉得,郡主至少不曾反感他。
  陈焕垂首,总是阴冷的眼底浮出一丝笑意。
  偷偷地窃喜片刻。
  “今年天气不正常,突然降温降得厉害,叫广储司那边麻利起来,该采买的采买,该添置的添置,让小良子多盯着些,免得那老不死的中饱私囊。”
  他转脸便恢复了口轻舌薄的样子,一张嘴就没一句好话。
  陈顺知道“那老不死的”指的是刘公公。
  他点头应下:“是,儿子一会儿便吩咐下去。”
  “永宁殿那边……刺杀的事还查个没完,罢了,咱家亲自带人去添置添置吧。”
  “……”
  陈顺抬眼看他,又快速收回视线。
  心说,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