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玉欢 第59节
  狗场主人训出过无数狗,也送出过无数狗,夜乌被带走时,他却还是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
  夜乌被安置在静澜轩的后院,那里有一间称得上豪华的狗舍,夜乌性格沉稳且自傲,从不轻易乱吠,只对吃食有些挑剔,不过他们家大业大,怎么都供养得起。
  因连炿盟副盟主被劫狱之事,羽龙卫上下清洗了好几波,血流了三天三夜,楚宥敛也没有再提带着颜玉皎去羽龙卫官署的事了。
  颜玉皎也忙着和郯王妃拟定生辰礼宴的事宜,间或溜着夜乌玩一玩,反正是不想闲下来。
  如此几日后,夜半时分,颜玉皎被热醒后,才发现身旁是空的。
  她困倦地坐起身,抬手掀开轻薄的红纱帐,却见楚宥敛散着长发,身着月白亵衣,缓步而来。
  因心事重重,这几日她对楚宥敛多有忽视,幸好楚宥敛也忙,似乎并未发觉她的冷淡。
  颜玉皎不由心虚起来。
  等楚宥敛走到床边,才道:“夫君方才去做什么了?”
  离近了,却看到楚宥敛发丝还在滴水,亵衣也湿透了,贴在身上,隐约可看出胸和背肌的轮廓。
  还有未愈合的伤口。
  颜玉皎看到这个伤口,自己的心也莫名痛了下。
  她不由蹙起眉,探出手指,粉润的指尖落在楚宥敛玉色肌理上,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楚宥敛眸色深了深,却道:“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然后抬手撩开她汗湿的发。
  颜玉皎抿住唇,面容担忧,道:“伤还未好,你怎么去洗冷水澡?”
  楚宥敛不以为意:“杀了些人,冷水才能去血腥味。”
  说完,他便入了锦被,身上的寒气缓缓散发,床帐内都冷了几分。
  颜玉皎原本还因为苦夏,感到烦热倦怠,这下倒是彻底清醒了。
  她心底轻叹,背过身,从床的最里面拿出来一张毛毯,正想为楚宥敛擦干头发。
  转身后,却被楚宥敛抱住。
  急切而冰冷的吻落入她的脖颈,随之没几下,便对准她的唇。
  唇舌被含住,来回勾缠,冰得颜玉皎打了个寒颤,怀疑楚宥敛洗的不是冷水澡,而是冰水澡了。
  她有些慌乱:“唔……先,先擦干……会生病的……”
  楚宥敛贴住她的耳畔:“无妨,娘子身上热……能把我暖干……”
  因为太忙,这几日晚都是草草做了一两次便睡了,楚宥敛显然已经积火甚重,欲.求.不满,胡乱地自床边抽屉里摸出润膏,几乎挖出半盒,就探入颜玉皎的衣裙之中。
  他的手指实在太冰,冰的颜玉皎往后缩了缩,满腹热燥都消退几分。
  楚宥敛轻声哄她:“乖一点……马上就热了……”
  他也没说错,确实没几下,就好似点燃了火把,彻底热了起来。
  颜玉皎紧促地呼吸着,眸眼的余光却发现楚宥敛的绷带又溢出血来。
  “夫君……停……”
  颜玉皎本就怀疑楚宥敛的伤口至今未愈合,是因为回门日那晚他们太过激烈,如今看到他的伤口果然又崩裂了,自然犹豫起来。
  楚宥敛却不管,引着颜玉皎的手感知他的情动,语气带着引诱:“都已经这份上了,要为夫怎么停?”
  虽然成婚还未一个月,但颜玉皎已经被他调教的没那么容易害羞了,闻言,竟然动了动手,上下。
  她窝在锦被里,眨了眨明眸,示意今晚用手如何?
  楚宥敛彻底笑了,俯身亲昵地吻了吻她的唇:“休想。”
  指尖.已然.湿.热一片,也难为他的娇娇娘子还能忍住,甚
  至听到他这样说,还蹙起眉有些不满……
  “不行……”颜玉皎推了推,不让楚宥敛入,“你的伤若是更加严重了,母妃会怪我的!”
  “母妃不会管这些。”
  话虽如此,见颜玉皎尤不情愿,楚宥敛只得将她翻过去,背对着他。
  强劲的手臂自她的脖颈探过去,一路而下,按住她的沟壑。
  “这样省力些。”
  颜玉皎拍了下他作乱的手,还有些不明所以,自锦被里抬起头。
  却被楚宥敛按住脖颈,他伏在她后背,冰凉的腿,跪在她身两侧。
  ……
  颜玉皎不由浑身一僵,总算知道如何省力了……
  今夜,楚宥敛似乎心中压着事,尤其用力,简直有些粗暴。压着她的脖颈,把她闷在被子里,待她受不住时,才抬起脸来,与她深吻。
  她好像也坏掉了,本来因为楚宥敛这样而有些害怕和委屈,慢慢的,却又有生出一种隐蔽的喜欢……
  她好似搁浅的鱼,为了活下去,贪恋那一点水,勉强尽力配合。
  ……
  .
  次日天还昏沉时,暑气渐盛。
  颜玉皎热的浑身香汗,迷迷糊糊间就被楚宥敛捞起来,用冷水浸湿的帕子,给她擦了擦汗。
  她不耐烦,又委屈:“才睡了两个时辰不到,你又要做什么?”
  颜玉皎觉得小腹有点痛,还有些怕楚宥敛说的“不孕期”是骗她的。
  她真怕怀孕。
  楚宥敛低声哄她:“待娘子的生辰过了,我手里的事也解决了,我便带娘子去避暑。”
  颜玉皎哼哼两声,在楚宥敛怀里寻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了。
  然而,等她又睡熟后,楚宥敛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悄然起身。
  他披上外衫,不知从房内何处翻出来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一条华贵的脚链,上面装点着几个小巧的铃铛。
  楚宥敛走向床榻,将脚链系在颜玉皎纤细的脚踝上,与此同时,他抬眸望向寝房中心的房梁,那里悬挂着儿臂.粗的、错综复杂的金色链条。
  .
  临近晌午时,颜玉皎慢慢醒来,先令樱桃去请贤婆子。
  她想,贤婆子毕竟见多识广,或许知道男子如何避孕。
  她也愿意喝避孕药,只是觉得避孕之事应当公平,一个月有十五日她喝避孕药,十五日楚宥敛喝避孕药。
  穿衣的时候,颜玉皎发现脚踝的脚链,她愣了愣,立时明白这是楚宥敛送她的礼物。
  倒是好看,只是粗了些。
  她挑剔地想,幸好铃铛很小,发出的声音也不重……
  她好歹也是王妃,若是行走时叮铃咣当的,成何体统?
  颜玉皎虽然这样想,但唇角却抑制不住地扬起,被喜欢人如此珍爱的感觉……好像很不错。
  只是楚宥敛总送她东西,她也要送楚宥敛一些东西才是。
  正思索时,贤婆子来了。
  颜玉皎已然穿好华服,坐在梳妆镜前任由侍女们为她点妆。
  “避孕药大都伤身,”贤婆子蹙起眉,斟酌着回道,“奴婢不建议娘子和郎君饮用。”
  “那还有什么法子?”
  贤婆子想了想,走过去对颜玉皎耳语了一番。
  颜玉皎不由涨红了脸,低声道:“只要那……不弄进去,也可以?”
  “男子也可以用羊肠,鱼鳔,这都是不伤身的法子……”
  贤婆子还细细说了这些东西的制作工艺,和使用时的手法。
  颜玉皎点点头,有些难为情,也有所领悟,一脸涨见识的模样。
  但除此之外,她便没有再问贤婆子什么了,让贤婆子退下了。
  说到底,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不知该如何面对梅夫人的身世,也不知道要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世。
  索性……先避着罢。
  然而贤婆子刚走,芭蕉就上气不接下去地跑进门,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郎君被郯王爷打了!”
  颜玉皎一惊,从绣凳上站起身:“你说什么?”
  “好像因为什么事,郯王爷不太赞同郎君的做法,然后二话不说,就甩起鞭子,要打郎君……”
  颜玉皎蹙紧眉头,她知道,即便楚宥敛无错,只要惹恼郯王爷,郯王爷也会罚跪或者鞭笞楚宥敛。
  但楚宥敛的伤还未好……
  她立时对着镜子再次整理了一下仪容,而后脚步匆匆赶往静澜轩。
  今日天气异常炎热,连一丝风也没有,坐在屋中尚且需要大量冰块镇一镇热气,故而等颜玉皎赶到昀梧殿时,肩背都汗湿了些许。
  她擦了擦汗,摇着团扇,一进门就看到郯王妃闭着眼,一脸静默地坐在内厅门口,而她左右瞧了瞧,却没瞧见楚宥敛和郯王爷。
  颜玉皎有些不明所以,却也不能失了体统,行礼后问道:“母妃,听闻夫君在此,不知……”
  郯王妃睁开眼,难得流露出几分疲累的情绪,倒也直白:“他被王爷罚跪……让净娷带着你去看看罢。”
  净娷是郯王妃的贴身侍女,闻言便轻移莲步,对颜玉皎道:“请小王妃随奴婢往这里走罢。”
  说完,便只身往后院去了。
  颜玉皎忙对郯王妃道了声谢,抬脚就要跟上净娷。
  郯王妃却叫住了她:“玉儿。”
  颜玉皎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