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皇太后不出声,只用打量的眼神望着老夫人。
  老夫人含泪哽声道:“容儿多行不义已经走上了歪路,是臣妇这个祖母的失职,本是内宅后院的事情,可容儿为一己私欲,将安亲王牵扯在内,他如今身居高位,臣妇实在怕他将来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举,故拼了这条老命,也得将其拉回正路。”
  赵念安几乎捏碎了手里的茶杯,他愤恨地看着老夫人,眼泪无尽地往下流,这就是她的嘴脸,明明要将沈容置之死地,却摆出了一副为他好的模样,真真是一位慈悲无私的祖母。
  赵念安发泄一般砸了手边茶盏,泪流满面道:“你胡说!沈容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们任何一个人,是你们一次次迫害他,想将他逼上绝路!”
  圣上拍了记桌子,怒道:“把沈容和那女子都给朕带来!劳什子榉木盒子也给朕拿来!朕要亲自审一审他是人还是鬼!”
  皇太后责怪地看了他一眼,温温道:“沈容乃是从一品大员,他成婚两年都不曾纳妾,如今为了养外室押他进宫,如此大动干戈,传出去像什么话?明明是他自己不愿纳妾,如此这般,旁人还以为是咱们安儿善妒,不许他纳妾。”
  圣上微微敛了些怒气,闷声道:“母后说的是,是儿子考虑不周。”
  皇太后沉吟半晌道:“镇国公住在西市,他行事向来公道,口风也严实,派他去把宅子围了,将事情查清楚,咱们也别平白冤枉了谁。”皇太后看向老夫人幽幽说道:“既是沈老夫人大义灭亲,你也一并去对峙吧,是非曲直总得有个定论。”
  老夫人叩拜在地,哽声道:“臣妇谢恩。”
  赵念安忍住怒气,又把眼泪吞了回去,他擦了擦眼睛说:“父皇,皇祖母,儿臣要亲自去看一眼,儿臣相信沈容绝不会负我。”
  圣上叹气道:“你既然想去就去吧,父皇也不希望沈容是狼心狗肺之徒。”
  赵念安擦干净眼泪,怒瞪老夫人一眼,率先离去。
  前行的侍卫早一步去通知镇国公,镇国公彼时正准备午睡,领命后立刻更衣向外赶,御前侍卫已经围住了西市那间小宅子,只等镇国公一声令下就冲进去。
  赵念安下马车时,镇国公已经到了大门口,得知赵念安与老夫人在赶来的路上,特意稍等了片刻,同一时间御前侍卫已经去了安亲王府,押着王府内侍女侍从把那榉木小盒子翻找出来,此刻正在送来的路上。
  沈康领着人在暗中观察,见侍卫团团围住了宅子,方才松了口气。他脸上露出兴奋且得意的笑容,喃喃道:“沈容的好日子总算到头了。”
  第135章
  镇国公命人直接踹开大门,领着侍卫往里冲,将沿途遇到的侍从嬷嬷都一并擒住,以防他们通风报信或是趁机溜走。
  镇国公穿过垂花门,径直来到内院,兆喜恰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冬枣,刚准备偷吃,就被侍卫摁倒在地,手里的冬枣散落了一地。
  镇国公捋着胡须走向他,沉着脸问道:“沈容沈大人在何处?”
  兆喜一脸茫然,朝正房努了努嘴。
  赵念安仰头看向那间房,房门紧闭着,门口无一人伺候。
  老夫人由刘姨娘搀扶着从后面跟上来,她顺着镇国公的目光望向那道门,深吸口气道:“国公爷请进吧,今日无论孰是孰非,都该还安亲王一个公道。”
  镇国公走到门前,亲自踹开了房门。
  沈容正盘腿坐在蒲垫上,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他猛然抬起头去,见门前来势汹汹挤满了人,呐呐问道:“国公爷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赵念安冲进屋子里,四处察看,确定无人藏身,红着眼道:“国公爷您瞧,我就说是他们冤枉沈容,沈容才不是那种卑鄙小人。”
  镇国公眯起眼,凉凉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沈容还未出声,角落里出来传来微弱却尖锐的狗叫声,一只长得像狐狸似的小奶狗突然窜了出来,挡在沈容面前向着镇国公大叫。
  沈容一把将它捞进怀里,讪讪道:“这狗模样虽漂亮,却极凶悍,我将它养在这里训几日,等养熟了再带回府里。”
  镇国公冷笑:“怎么,安亲王府还养不了一条狗?”
  沈容轻抚着狗儿的毛发,微微垂着脸,羞赧道:“再过半月是夫人生辰,我想将这小狗训好了送给他。”他举起手边一件旧衣,笑吟吟道:“我每日拿些夫人的旧物来给它闻,如此它以后便不会冲撞了夫人。国公爷,你们到底为何前来?这般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镇国公暂不出声,只用眼梢瞟向老夫人。
  老夫人与刘姨娘皆大惊失色,她颤颤巍巍倒了下去,又紧紧扶着拐杖站起来,沉声道:“国公爷,方才这么多侍卫围着这宅子,想必是容儿已经收到了风声,把人藏起来了。”
  沈容蹙着眉站起身,手里还抱着那小狗,他满面愁苦道:“什么人?什么风声?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镇国公不会他,吩咐侍卫将所有人押到庭院,他要亲自审一审。
  赵念安幽幽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跟着镇国公去了庭院。沈容放下手里小狗,也跟着去了外面。
  庭院里有七八人跪倒在地,皆是穿着粗布棉衣的仆役,其中属兆喜穿得最光鲜。
  侍卫禀告道:“回国公爷,宅子里所有人都在这里,没发现年轻女子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