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第21节
  施闻钦迎难而上,“你不跟我、说话,我就看你。”
  在单人浴室里,江羽秋不肯理施闻钦,施闻钦就盯着他看,不是故意数他掉的头发数量。
  江羽秋眼睛快速眨动了两下,第一次觉得话烫嘴,嘴巴动了两下,愣是没说出一句。
  最后重重哼了一声,闷头朝前走。
  施闻钦推着自行车跟在江羽秋身后,“你刚才说的,挂面,在骗我。”
  江羽秋当然不会承认,继续挤兑施闻钦。
  “都这么久了,话还是说不利索,你该不会以后就是结巴了吧?”
  施闻钦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就是觉得结巴有损他的威严。
  现在被江羽秋当面调侃,施闻钦当然不高兴,换成他闷头朝前走。
  江羽秋唇角弯了弯。
  -
  施闻钦虽然看着烦人,但实际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回到出租屋后,施闻钦一句话不说,高高地抬着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大白鹅。
  江羽秋觉得大白鹅都比施闻钦好,起码人家会鹅鹅鹅鹅鹅鹅叫,但施闻钦只会鹅鹅鹅鹅鹅。
  江羽秋倚在卫生间门口,看着正在刷牙的施闻钦。
  施闻钦假装没看到江羽秋,继续认认真真刷牙。
  江羽秋很懂得拿捏今晚的施闻钦:“怎么,你想跟我冷战?”
  不能冷战是施闻钦定下来的规矩,他当然不能违背,漱了一口水,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没有。”
  江羽秋故意问,“没有什么?”
  施闻钦把牙刷冲干净,又洗了一遍洗漱杯子,忙完一切后,才慢吞吞说了一句,“没有冷战”。
  他企图通过这些举动让江羽秋明白,他现在谈话兴致不高。
  江羽秋当然不会如他所愿,眼底反而漾出一点坏水。
  “你看,你现在也记不得自己叫什么,这样吧,我给你起个名字。”
  施闻钦又把刚才的流程重复一遍,洗完牙刷,冲完洗漱杯子,正要说不用,江羽秋先他一步开口了。
  江羽秋说:“你就叫五字吧。”
  施闻钦眉头皱起来,觉得“污渍”这个名字很难听。
  “五字这个名字很适合你。”江羽秋头头是道的分析,“你前几天就能连着说五个字,到现在还是只能连着说五个字,说明五字很配你……”
  最后一个音还没落下,江羽秋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人在得意的时候,很容易忘形,戒心全无。
  等江羽秋察觉不对劲时,施闻钦已经站到跟前,他背着光,眼睛黑沉沉,将近一米九的身量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嗅到危险的江羽秋后退半步,“你干嘛……”
  话还没说完,施闻钦拦腰抱起他,将他推到了卫生间的盥洗盆上。
  江羽秋:!
  第17章
  施闻钦不喜欢现在说话的状态,也不喜欢江羽秋拿这件事调侃他,更不喜欢“五字”这个名字。
  他想告诉江羽秋他的不喜欢,但江羽秋似乎不愿意听,身体向后退去。
  迫不得已,施闻钦锢住江羽秋的腰,将他放到了盥洗盆上,俯身平视着江羽秋。
  江羽秋反应很大地后仰了一下,瞪着眼去看施闻钦,嘴巴微张,露出一点红润的唇肉。
  看着江羽秋的唇,施闻钦喉间的突结滑动,心里那点不满莫名消失了。
  他想,江羽秋唇上的纹路怎么这么细,自己这么好的视力竟然看得不是很清楚。
  施闻钦专注地盯着两瓣软肉。不由自主地靠近江羽秋,似乎是想要弄明白江羽秋唇纹的生长路线
  他的脸在江羽秋视野里放大,卫生间的光源也尽数被施闻钦挡住,江羽秋看着施闻钦低垂的眉眼,感受着他越来越近的呼吸,一时间生出几分自己也不知道的慌乱。
  还没等江羽秋捋清这一刻的情绪,耳边轰隆一声,他的身体骤然塌下去。
  江羽秋惊惧不已,下意识抱住施闻钦,双腿也缠住了施闻钦的腰。
  施闻钦反应也很快,一手抱住江羽秋的腰,一手托起江羽秋的屁股。
  盥洗盆下面的架子不堪其重,轰隆隆倒下去,扬起不少粉尘。
  江羽秋跟施闻钦对视,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茫然。
  前者茫然中夹杂着一丝恼火,后者茫然又心虚。
  不等江羽秋开口发难,施闻钦抱着江羽秋快步走出洗手间,将人放到床上,又迅速钻进卫生间,还把门反锁了。
  江羽秋跳下床上,来了一个雪姨敲门。
  “沈五字,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有本事把盥洗盆弄坏,怎么没本事开门,开门啊!”
  施闻钦想反驳自己不叫沈五字,但他没敢开口。
  “沈五字……”
  江羽秋又敲了两下,心里的火气渐渐没了,他把耳朵贴在门板,隐约听见里面有一些动静。
  江羽秋摁了摁突突跳的太阳穴,“行了,明天再收拾吧。”
  七八秒后,房门打开一条缝隙,施闻钦露出半只眼睛,眼睫垂落着,小心且心虚地飞快看了一眼江羽秋。
  江羽秋幻视拆家的狗子,心里觉得好笑,面上还是板着。
  他冷冷说,“很晚了,睡觉!”
  说完转身走了。
  施闻钦观察了一会儿,见江羽秋确实不准备追究了,默默从洗手间蹭了出来。
  江羽秋已经躺到了床上,扫了一眼施闻钦,“关灯。”
  施闻钦把灯关了,在床头站了一会儿,听到江羽秋呼吸慢慢平稳,他这才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江羽秋在这个时候突然翻了一个身,施闻钦立刻定住。
  江羽秋处于半睡半醒间,声音含糊不清,“你弄坏了……要罚款。”
  听到罚款,施闻钦的身体放松下来,慢慢朝江羽秋靠过去。
  房间的光线很暗,施闻钦却觉得江羽秋枕着一床的月光,那些细碎的光吻在江羽秋的眼角、眉梢、鼻梁,还有唇上。
  江羽秋还在嘟囔,“要罚一千。”
  “好。”
  施闻钦低下头,隐蔽地用鼻尖蹭了一下江羽秋的发旋。
  -
  盥洗盆彻底不能用了,早上江羽秋接了一盆水,勉强洗了脸。
  对于施闻钦这个破坏大王,江羽秋恨不能捆起来抽一顿。
  不过见他一大早就开始收拾洗手间,江羽秋也就没有教训他。
  今天他上晚班,吃过早饭,江羽秋去建材市场买了一套新的洗漱台回来。
  施闻钦再没有眼力,也知道这个时候要夹着尾巴做人,很主动地把盥洗盆装上。
  装好盥洗盆,施闻钦的目光落在上方的热水器。
  他主动请缨,“我拆下来修。”
  江羽秋正在测试新盥盆牢固不牢固,闻言看过来,“修热水器?还是别了吧,你又不是专业干这个的,万一修坏了呢。”
  施闻钦是一个言出九鼎的人,没轻易向江羽秋承诺能修好。
  但不修坏,他还是能做到的,因为热水器本来就是坏的。
  施闻钦去拿工具箱,把热水器拆了。
  热水器靠着线路主板工作,施闻钦把每个配件都整理好,然后贴上标签。
  江羽秋没事过来瞅一眼,见施闻钦给配件都编了编号,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错,这样起码能把配件原封不动地装回去。
  下午江羽秋去上班时,施闻钦还在卫生间修热水器,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他利落地拧开螺丝,强迫症似的将卸下来的螺丝排列规整,侧脸认真且专注。
  江羽秋看了一会儿。
  啧,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快到上班的时间,江羽秋换鞋准备走。
  听见开门声,施闻钦立刻抬头,走出了洗手间。
  江羽秋拿起自行车钥匙,见施闻钦走过来,问他:“有事?”
  施闻钦身形修长,立在过道上望着江羽秋,嘱咐道:“早点回来。”
  江羽秋一愣,眼睛快速眨动了两下,点头“哦”了一声。
  他走出门,施闻钦还站在原地,也没有提什么要求,好像真的只是专门送自己上班。
  江羽秋胸腔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不容他深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奶茶店的同事打来的。
  江羽秋接通电话,“怎么了,小严?”
  听到江羽秋打电话,还亲热地叫别人小严,施闻钦马上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