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嘶……”
  对方的这个动作夏眠着实没想到,实在是太出其不意。
  手背突然一疼,细细麻麻的,她难免浑身一震,整个人都像是触电似的,霎时间一条胳膊都软了。
  反应过来后连忙想推开玉琅清。
  “别,别咬,有人呢。”
  喝醉的玉医生怎么像个小孩,一言不合就采取非语言的沟通形式。
  包间里十来个人,要是被谁看到一向成熟稳重的玉医生在这咬她的手背,那和光明正大的打情骂俏有什么两样,这脸还能要吗。
  手背本来就没肉,咬也只能咬一点皮,不过对方似乎还把握着分寸,用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力道。
  一点点疼,却让人不敢靠蛮力去挣开。
  被握住手腕叼住皮肉的夏眠像是小猫被叼住了后脖颈,想挣扎又无处可逃,只能伸着另一只手去推攘玉琅清。
  “你快点松开呀。”
  在夏眠羞愤的催促下,玉琅清松开是松开了,只是松开之前还用唇抿了一下咬住的那块皮肉。
  这下不止是那只手发软而已了。
  夏眠用掌心覆盖着留下了一个牙印的手背,瞪着玉琅清。
  玉琅清精致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也在回视夏眠。
  还是和平时不一样的。
  以往那拉直的唇,这会儿却有些委屈似的翘起,朦胧的眼睛里好像在说,你为什么要瞪我。
  一个漂亮美人这样谴责的看着你,望着就觉得她好无辜她好委屈自己好心疼。
  夏眠做贼心虚的偷看了一下周围,其他人都在嗨歌,没注意到她们。
  地上全是酒瓶子,这一包间里现在就没几个是清醒的了。
  夏眠眼睛刚移开,那边的玉琅清就又用双手捂着夏眠的脸颊,把她的脑袋硬生生的扶回来,让她继续和自己对视。
  夏眠没理解她这种逼着自己看着她的举动是为什么,而且此刻观察醉酒后玉医生的新奇感小于这时的慌张。
  她只抿了抿唇,有些头疼:“怎么办,你们都喝醉了,我要怎么管你们呐。”
  放眼望去,这包间好像就她一个清醒人了,身上的责任担子太沉重。
  “我没醉。”
  这时候的玉琅清还挺有她自己的坚持。
  把夏眠的脑袋扶成能和她对视的角度后,她又放开了手,正襟危坐的侧着身子和夏眠面对面,像是在认真听课的好学生。
  可惜夏眠不是老师。
  喝酒的人都比较嘴硬吗。
  夏眠奇怪的想。
  “好好好,你没醉。”
  夏眠不想和她争,还在思考今晚怎么把这里的这些醉鬼都送回家。
  她看了一下时间,十二点多了,也不早了。
  “想回去了吗?”夏眠问玉琅清。
  在包间的昏暗灯光下,夏眠看不清玉琅清脸上的薄红,只见她盯着自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认真的问:“回去干吗?”
  夏眠一愣,喝酒醉的玉医生,怎么还有点傻乎乎的。
  她反问:“你想回去干吗?”
  夜深回家不是极其自然的事吗,就跟下雨往家里跑一样。
  玉琅清一瞬不瞬的盯着夏眠,红唇一动:“想睡觉。”
  说完她似乎觉得自己表达得还不够准确,又多加了一句限制范围:“和你一起。”
  在她灼灼的目光下。
  夏眠唇动了动,整个人羞得发烫。
  “好,回家睡觉。”
  玉琅清都醉得不清醒了,那肯定是不能继续在这待了。
  夏眠把包间里的人都观察了个遍,找到了两个看起来还算清醒的,问要不先散了吧,大家都醉了。
  那两人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这是常事,这家酒吧是孟之薇的,在这喝醉没事,楼上还有房间呢。
  夏眠放下心,和孟之薇她们打了声招呼,说她们要先回去了。
  孟之薇醉得都站不稳了,和杜倪靠在一起,还摸着身上的兜去找手机,说要找人送她们。
  喝了两罐可乐的夏眠婉拒了她。
  从包间出来,门一关,被音乐轰炸了一晚上的耳朵才得了清静。
  但可能是被轰久了,耳朵像被层保鲜膜盖住了一样,听什么跟隔了层东西似的,好像身处在另一个世界里。
  夏眠背着玉琅清的包,搂着她的腰带着她往停车场走。
  玉琅清没醉到走不动道的地步,只是脑袋沉沉的压在夏眠的肩头。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话是真的。
  刚出酒吧门口,就看见一轮圆月挂在天际,清晰完整,圆得如最完美的艺术品。
  月光皎洁,明亮动人。
  “好圆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真圆。”
  两人同时开口。
  夏眠低头去看倒在自己肩膀上的人,见她眼睛懒懒的半眯着,醉都醉了,还有心思看月亮呢。
  “头疼吗?”夏眠问。
  玉琅清撩起眼皮看夏眠,夏眠正在看路,她只能看到夏眠轮廓分明的下颚线条。
  “疼。”
  玉医生不舒服,陶瓷娃娃似的要自己照顾……这样的感觉对夏眠来说还挺新奇的。
  夏眠叹了口气:“回去给你煮解酒茶。”
  说到这她又想起刚才那幕,忍不住絮叨:“你们喝酒干嘛要喝那么猛,就跟比赛一样,喝得那么急不醉才怪,醉了头不疼才怪。”
  玉琅清没说话,只是继续靠在她身上。
  车就停在酒吧门口,夏眠从玉琅清包里把钥匙拿出来后先把她扶上了副驾驶,又摸索着给她系安全带。
  718底盘低,安全带的那个卡扣又在座位里面,夏眠探身过去扣,却怎么也扣不进去。
  无法,她干脆一条腿膝盖半弯压上副驾驶座位,整个人上半身悬空的去找角度扣。
  玉琅清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人陷在舒适的车座里,鼻息间萦绕的都是夏眠身上的香甜气息,她垂落在肩头的发尾还会因为她的动作扫过自己。
  有时候是脸,有时候是鼻尖,有时候是锁骨。像是以往在家里每次入睡前到她努力时一样。
  有点痒。
  被酒液泡了一晚上的嗓子干哑得厉害,路上偶尔有车驶过,车灯透过挡风玻璃进来,片刻的照亮两人。
  夏眠也借此机会找到了位置,咔哒一声,安全带系好了。
  夏眠松了一口气。
  这样伸着腰伸着胳膊的姿势特别累人,她还要注意着不压到玉琅清,整个人都快坚持不住了。
  好不容易把安全带系好,夏眠巍巍颤的使着老年腰往外退。
  刚被车灯闪了一下眼睛的玉琅清闭着眸,也没看夏眠。
  在夏眠以为她不舒服正在闭目养神时,脚还没踩到地上,身后突然缠上一根胳膊。
  一搂,一摁,夏眠就也倒进了副驾驶位里、玉琅清身上。
  下一秒,一只手像她扣安全带一样,扣上她的脑后,唇上一热。
  酒香浓郁,唇舌软而有力,吐息间的灼热气息像是热夏里的空气,无处不在的包围着。
  酒后的吻凶得不得了。
  腰上的手,后脑勺的手,如桎梏,让夏眠动弹不得,只能任人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