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洗了手,玉琅清去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又洗了一串冰箱里阿姨新买的青提放在茶几上给夏眠,她这才找了饲料,去看了眼澄净明亮的鱼缸里的绿毛龟。
  这些天绿毛龟也没什么变化,似是感觉到家里有人,它趴在石头上从龟壳里伸长着脖子往上看。
  两颗黑色的小豆眼圆溜溜的,也不知道在它的视角里,到底能看到什么情景。
  瞧着茶几上玻璃烫金果盘里还带着凉意沁着水珠的绿色大青提,夏眠扯了扯自己身上没来得及换的薄款长袖半高领线衣。
  法国和云城温度差别也大,在那边还穿毛衣外套,云城这里白天穿短袖还要吹风扇。
  在飞机上玉琅清就换了轻薄的衣物,但夏眠脖子上有些重的痕迹还没消干净,挑挑拣拣的,只能选了件薄一些但又能遮挡得住的衣服穿。
  此刻有些热,但是还不想动。
  想吃青提,却又还没洗手,夏眠觉得自己还能再忍忍。
  两人没说话,房间里这会儿很安静,只有鱼缸里绿毛龟偶尔动作的刷刷细响。
  夏眠莫名感觉有些静了。
  玉家的私人飞机长平刚一落到云城机场,原本热热闹闹的七人就散掉了。
  沉嫱在云城的事情也办得差不多,她甚至连机场都没走出来,和夏眠等人一起说了拜拜后,提着行李箱转头就又上了飞首都的飞机。
  她刚给自己电话,是和她报平安,说已经过了安检,在候机室了马上要上飞机了,又叫夏眠有空去首都找她玩,近段时间她应该都会在首都。
  夏眠还记得,自己当时看见秦柯一直在看着沉嫱愈走愈远的背影,直到她再也看不见。
  在心里叹了口气,夏眠也不知道是为沉嫱和秦柯她们,还是因为此刻心里的落差感。
  聚散终有时,生活仍要继续。
  “在想什么?”
  玉琅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好了饲料,还又洗了遍手,带着手背上未拭净的水珠,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夏眠坐直了身子,屁股在软弹的沙发上挪啊挪的,挪到了玉琅清的边上,脑袋一歪,靠着玉琅清的肩头。
  “也没想什么,就有一点点惆怅而已。”
  对于喧闹过后,归于平静的惆怅。
  玉琅清没说话,只拿了个饱满诱人的青提,递到了夏眠嘴边。
  夏眠也没客气,张嘴吃了进去。
  还有些冷的青提被咬开,清甜的汁水带着凉爽的温度在嘴里四溢,夏眠惬意的眯起了眼,突然觉得心里的惆怅感跑了不少。
  一连被玉琅清投喂了三个,夏眠才听见她道:“还会有下一次见面的。”
  夏眠点点头,已经从惆怅里抽身,只碰了碰她的手腕,提醒道:“你也吃呀,这个青提好甜。”
  也不知道阿姨是在哪里买的,果肉里似乎都带着清香,简直是极品青提。
  玉琅清眼神微动,没去拿青提,目光转而落到自己肩膀的人上。
  带着几分凉意的食指弯曲着,忽而勾起了自己的下巴。
  嘴里还咬着青提,一边腮帮子鼓鼓的夏眠,疑惑的顺着对方的力道抬头。
  像是慢动作一样,面前的人垂着眼帘,漆黑的眼看着已经停下动作的唇,很慢的靠了过来。
  慢得仿佛在给夏眠拒绝的时间般。
  静到只有她们心跳声的房里,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就连轻柔的呼吸,在这一刻,也如飓风过境,吹得人心田七零八落。
  夏眠心口鼓噪得厉害,明明不过一秒,甚至更短的时间,她却觉得很久,久到她已经在心里胡思乱想了许多。
  怎么回事,不是让她吃青提吗,怎么好像要来吻她了。
  是要吃她?还是吃她嘴里的青提?那她嘴里的那些青提还要咽下去吗?
  吃完青提后还吃其他的吗?
  不过应该轮到自己努力了吧?
  那自己是不是应该要主动点?
  话说她们这样不会肾亏吧?
  应该不会,四舍五入她们已经一天没有做这事了。
  等嘴里的果肉被人卷走得一干二净,唇舌也被吮得发麻,玉琅清才又坐直了身子。
  动听的声音中,掺了些哑意:“确实很甜。”
  夏眠咽了咽嘴里还带着青提甜味的汁水,目光忍不住落到了果盘上。
  自玉琅清解锁了雪媚娘和雪糕等吃法后,夏眠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思想与行动都很积极向上锐意进取的人,不应该一直落后才对。
  那,青提有什么吃法吗?
  夏眠摸了摸自己热烫的唇,陷入了思考。
  玉琅清却是拿了个青提,又递到夏眠唇边。轻咳了两声后,她的声音比起上一瞬清亮了几分。
  “爸妈今晚在家,晚上要回滨山吃饭吗?”她询问道。
  夏眠咬下她手上的青提,被吃得有些发热的口腔碰到还带凉意的青提时麻麻的,很舒服。
  没有犹豫,夏眠点了点头。
  等咽下嘴里的食物,她回道:“正好我们不是还买了一些礼物嘛,刚好可以带给他们。”
  玉琅清嗯了声,想了想,又问:“刚谁给你打电话?”
  “沉嫱。”
  夏眠侧头看玉琅清,依稀从她脸上看出了几分刚散去的警惕味道。
  她以为,会是谁给自己打电话?
  “她和我报了下平安,又问我到家了没有。”夏眠接着道。
  其实沉嫱还有些遗憾,听说夏眠要搬婚房,她有点好奇,想去看看她的婚房会是什么样。
  但工作室那边有事需要她去处理,加上,她怕自己再在云城停留会舍不得走,最终还是连机场都没有走出。
  虽然不能第一时间去参观,沉嫱也不忘提醒夏眠到时候给她拍点照片看看。
  婚房,以后,就是她和玉琅清的家了。
  玉琅清没再问,拿了个青提在手上慢慢的剥着皮。
  这青提的皮也能吃,但从她刚吃到的那半颗来说,对比起果肉,皮有些过韧了。
  “周末,或者有空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去首都玩玩。”
  玉琅清像是能感知到夏眠心里对沉嫱的不舍,提议道。
  而夏眠听在耳朵里,脑海里第一时间响起的是却那句用气音说出的话:你和谁,天下第一好?
  稀奇,她是故意这样说,还是突然心胸开阔了起来?
  夏眠摸了摸自己的锁骨。
  那里,还有某人前两晚留下的一个带着牙印的小草莓。
  那晚气势汹汹的把人又咬又含,恨不得吞吃入腹的人,这会儿突然说出这样“大方”的话,夏眠下意识的想法是,是不是有诈。
  难道是在试探自己?
  钓鱼执法,只为了又能名正言顺的将她恶狠狠的吃一顿。
  心下过了一遍,夏眠面上却不显,她含糊的应了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青提的皮有些难去,但在玉琅清的手上,没一会儿就被剥了个干净。
  这青提委实有些大颗,只比兵乒球小了一圈。
  玉琅清指尖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些因为给果子剥皮而沾上的汁水,指腹全湿了。
  夏眠本以为她是剥给她自己吃的,毕竟给没点耐心,谁吃个提子还要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