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引 第25节
  林莲萍心下宽慰,不住颔首:“小瑶最懂事。”
  林鹤时看着两人微笑,让林瑶陪着林莲萍,自己则继续收拾。
  等忙完,将院里的药材放好,天也已经黑透。
  林鹤时推门回到自己房中,一跨进屋子,果子熟透几乎爆开的香气几乎弥漫了整个屋子。
  点燃烛火,氤氲昏黄的光瞬间窜起。
  那篮果子还摆在那里,放了一天一夜,并没有不新鲜,反而经过一夜变成更加成熟,浓郁而诱人。
  在诱着他过去。
  林鹤时拾步走过去,拿了一个在手中端看,沉黑的眸里看不出情绪,口中却一再发干。
  想咬破她去品尝。
  林鹤时目光缩敛,略微呼出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情绪又被魔障所控制。
  可既然想要摆脱,第一步就该先去习惯不是么,漆眸深处缓缓晃出迷雾。
  既然她要他去找她。
  林鹤时抬手将果子放到唇边,唇瓣稍启,轻贴住果子脆弱的表皮。
  咬下的瞬间,双唇微微颤抖迟疑,转瞬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知是罪孽却仍踩进去的阴湿快/.感,以及剥离压抑自控后的狠戾。
  第21章 尝甜
  自从院里那株海棠开后,花莫每日都精心照料,光是浇水修剪花叶就要许久,也不觉得乏味。
  花漓就没这耐心,见她侍弄完又跟看不腻似的左瞧右瞧,从藤椅上坐起,满是不解的问:“就那么好看?”
  花莫赏着花也不回头,悠悠道:“你不如问问自己,林鹤时有什么好看。”
  这是呛她呢!
  花漓皱皱鼻,若是拿林鹤时比,那确实好看。
  她在心里品味了一番,又懒懒趟回藤椅中。
  花莫也回过身,上下乜了她一眼,“你就这么等着?确定他会来?”
  花漓不紧不慢的将手遮到眼前,望了望天色,懒洋洋道:“他不敢不来。”
  毕竟若她找过去,可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了。
  “话可别说太早。”
  花莫尾音还未落尽,就听院外传来叩门声。
  村子里大多是务农劳作的寻常百姓家,没有太多讲究的规矩,更别说在叩门这点小事上注重礼数。
  而外面的人叩门一声轻,两声紧,就连停顿的间隙都注意到了,不是林鹤时还会是谁。
  花漓弯着眼朝花莫笑得无比得意,翩然起身去开门。
  花莫脸色有些不好看,冷眼盯着门板,就差没直接把眼刀子往来人身上刺了。
  林鹤时静静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抬手欲再叩,只听吱呀一声,门从里头被应声打开,门缝里露出半边精致洁白的雪色,彻底拉开,是少女嫣然的脸庞。
  花莫目光不善的瞧着两人,不防林鹤时忽然朝自己看过来,略带致意的一眼,却莫名让她感觉到被审视。
  “林大夫可算来了。”
  耳边传来花漓柔甜的嗓音,林鹤时收回视线,低眸望向面前的少女,一双乌眸眼波闪烁,就连声音都带着往人骨头里钻的娇柔。
  “那日还说帮我送来,你倒好,这都两日了。”
  花漓细声细气地说着找茬的话,低眼往他两只手上瞧去,却是空空如也,媚意流转的眼睛懵了几许,“东西呢?”
  林鹤时眉心轻锁,神色间含着的抱歉,让花漓迷惘的思绪一下变的灵敏,眼睛转了转,犯愁道:“该不会丢了?”
  林鹤时抿了下嘴角,“是我的问题,那日忘了将东西给你,回去时雨大,不小心将东西掉落到溪中,没能捡回。”
  “怎么那么不小心。”花漓口中埋怨,心里却乐开了花。
  林鹤时凝着她眼梢出浅浅流出的笑意,低声吐字,“抱歉。”
  花漓不依不饶,“那可是莫莫专程给我摘的,我还没来得及尝,就这么被你弄丢了。”
  林鹤时道:“我会赔。”
  “那画你还说会还,结果反把我的果子懂丢了。”花漓扬眉乜着他。
  林鹤时抿唇语滞,垂睫用最擅长的方式伪装自己的真实和目的,“那你想怎么样。”
  花漓一喜,暗暗掐紧手指,才没让自己笑出来,故作不满道:“既然弄丢了,那你就要亲自摘了给我。”
  林鹤时默了须臾,点头:“好。”
  花莫在一旁听着两人说话,分明林鹤时一副听之任之,被欺压的姿态,可她心里没来由的觉得古怪,偏过目光,只见林鹤时低眸站在花漓身前,极高的身量罩着她,竟有一种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被盯住的猎物的感觉。
  她心里思量了一番,开口说:“你若想吃,我再去摘就是了。”
  林鹤时眼睫抬起,目光稍睇过去,视线不经意的交汇,花莫心上登时闪过一股被盯紧的压迫感。
  凝神细看过去,林鹤时神色淡淡,就仿佛怎么样都可以,反而花漓一个劲儿使着眼色瞪她,用口形要她别坏事。
  “你不是还要和何信他们一块去打鱼,哪有功夫。”花漓说着快走出门,反手一把将门关上。
  花莫瞪着关紧的门板,顿时气怄,真是瞎操心!
  ……
  何玉娇去到花漓家时,花莫正一个人在生闷气,听到叩门,冷着脸一把拉开门,“谁?”
  屋外的何玉娇吓了一跳,赶紧解释:“我找阿漓,那日说得事……”
  花莫缓和下神色,侧身道:“进来吧。”
  何玉娇拘束走进院子,看了一圈问:“阿漓人呢?”
  “她出去了。”
  “那我等等她。”何玉娇说。
  花莫哼笑了声,那也得等的到,只怕这会儿花漓不知怎么快活呢。
  她对何玉娇道:“你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何玉娇快速看了她一眼,点头说:“多亏了你和阿漓,我昨日回去后,我爹果然不提要将我嫁给王赖子的事了。”
  花莫点头替她感到高兴:“这是好事。”
  “嗯。”何玉娇重重点头,看向花莫的目光含着羞意:“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谢你和阿漓。”
  花莫道:“我们不过是出了个主意,能不能成,还得要靠你自己,能做的多好,也要你自己的努力。”
  花莫淡然的话语让何玉娇暗暗失落,旋即又郑重看着她承诺:“我已经在开始练习绣活,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花莫想说,她要做的应该是不让自己失望,而非她们。
  但是看她目光灼灼,还是点了点头。
  何玉娇又问:“那不知,我什么时候给你开始绣阿漓说得那人的字?”
  花莫眉头微蹙,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去跟陆知誉谈,具体如何也还未知,她想了想道:“还要等等。”
  何玉娇也不追问,反正他们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她相信他们。
  “你先坐会儿吧。”花莫看了眼后山的方向,神色微妙:“花漓,只怕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
  后山山腰间。
  郁郁的林子深处,是一大片的野果林,花漓悠然坐在一块大石上,晃着脚尖有滋有味的吃果子,眸光则盈盈望着不远处的林鹤时。
  他站在红果累累的树下,身姿如松如竹,清冷韵致,仰头摘果子的时候,则会露出下颌流畅修长的线条,发带垂落在清瘦的后腰处,无端的撩拨人心。
  尤其是花漓这种心志不坚定的,根本挪不开眼。
  “这个还是不甜。”
  少女含糊不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林鹤时自树下回过头。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随着足尖摆动而晃的裙摆,花漓手里拿着果子一口一口吃的欢快,身边还摆了许多,宛如山野间的精灵。
  见林鹤时看向自己,花漓咽下口中的果肉,正色道:“真的不甜。”
  说着她又拿起一个,跳下石头,朝林鹤时走过去,“不信你尝尝。”
  林鹤时看了眼被捧在白腻掌心里的果子,缓慢压着喉根摇头道:“不用。”
  花漓悻悻把手收回,但她才不是知难而退的人,只会越挫越勇,眼睛一转,抬起下巴朝着一旁的枝头示意,“那个红,我要那个。”
  林鹤时一言不发走过去,用折来的树杈勾下高枝,利落摘了果子,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去溪边洗干净。
  花漓撇嘴,这是学乖了,不给她一点可趁之机。
  “给。”林鹤时将手里的果子递给花漓。
  未干的水滴顺着果子圆润的表面,淌过他极白而修长的指尖,一直流淌到关节处,花漓直勾勾看着,所谓色心有多大,胆子就有多大。
  她低头就着他的手,一口咬上去。
  林鹤时握着果子的手抖了一下,凝沉的黑眸早在花漓靠过来的那刻,就不断缩紧。
  他亲眼看到她将唇翕开缝隙,瓷白的牙轻咬住果子,而下唇就贴在他指上。
  温热湿濡,呵气不断缠绕,贝齿咬破果肉时,牵动着唇瓣压紧他的指端,柔软蔓延。
  林鹤时瞳孔急遽收缩,一片波澜翻涌,粗乱的呼吸在喉间横冲直撞,他勉励吞咽,升起的全是难以自持的痒麻。
  林鹤时咽动喉咙,舒适,干渴,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
  他反复呼吸,有什么不能忍的呢。
  然而思绪清明,目光却逐步逐步的涣散,只攫着那滴自指尖淌落的晶莹,不受控制的去想,到底是水珠,还是果子的汁水。
  那有没有混着如她唇边一般的湿濡。
  花漓咬下一块果肉,抬头弯着笑眼望向林鹤时,唇瓣不知是不是被汁水浸润的缘故,异常红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