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男的趁机穿上裤子,抱着衣服跑了。
  孙椿想去追,但又哪里追得上,眼睁睁地看着人跑远了。
  孙滢和两个丫头这才走进去。
  “父亲,不要将人打死了,小心吃官司。”孙滢冷冷地提醒道。
  “你个孽女,为什么不拦住那个干夫?”孙椿龇牙欲裂。
  “父亲,你见过哪个好人家的小娘子捉过继母和她的干夫?女儿不忍父亲蒙在鼓里才告知父亲。”孙滢说完,神情冷漠地走出了房间。“千万不要将人打死了,要问问下了什么药,说不定还来得及治。”
  经孙滢这么一说,戳到了孙椿的痛处,踢了赵氏两脚,问道:“娼妇,你给我下的什么药?”
  赵氏哈哈大笑起来,嫌恶地看了孙椿一眼,“你有能耐,就把我打死!就是打死了不能解了你心头的恨了,你这一辈子会断子绝孙……”
  “来人,将这娼妇押回去!”哪里有人理他。
  孙椿发了狠,一把拽住赵氏的发髻就往外拖。
  赵氏就这么光溜溜地被从房中拖到了大门处,被孙椿提起来扔进了马车。
  “你个蠢货,有本事你把我沉塘!”赵氏反而是豁出去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激怒孙椿。
  他这么一闹,孙椿又进屋拿了衣服扔给赵氏。
  沉塘是肯定不能沉塘的,如果沉塘世人将如何看待他孙家?
  孙椿发了会儿呆,将赵氏又踢了一脚,道:“你这个娼妇,休想激怒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老子回去要把你凌迟!我孙某自认为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居然私藏了那么多银子?还想着跟野男人私奔!”
  赵氏已经进入癫狂状态。
  双方都恨不得对方去死。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俩在没人的地方掐。”孙滢说着,转身上了另一辆马车。
  孙椿暗道:孙滢这明显是有备而来,难道她早就知道了?
  孙滢却没理会这两个人,直接上了车,回府了。
  她没去别的地方,径直走到了杜鹃的厢房。
  此时杜鹃正在教训小丫头片子,孙滢只是望了望她。她便讪笑着让小丫头出去了,然后望着守住门的梵音和妙律,突然升起一阵不妙之感。
  “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开始抽起自己的耳光,痛哭流涕地道:“奴婢该死,奴婢已经怀了老爷的孩子,求大娘子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
  孙滢突然间很想笑。
  难道赵氏给孙椿下的不是毒药,是人参不成?
  要不然这孩子是哪里来的?
  五娘和六娘那个时候必然是因为刚开始剂量小,药效没发挥出来,但这个杜鹃,怀的绝不是孙家的孩子。
  她照着杜鹃踢了一脚,“饶你也可以,先夫人还记得吧?她当时是怎么死的,你给我说说看。”
  杜鹃脸一白,道:“是病死,不关奴婢的事,都是大夫人赵氏的主意,在夫人的药里面加了昏睡的药材……”
  她说到这儿,眼珠一转,便肯再说下去。
  大娘子必定是听到了风声。什么都不说,反而能保住一条性命。
  第78章 写信
  孙滢神情淡漠地看了杜鹃一眼,说道:“大夫人的下场估计这一两天之内你就可以看到。你说不说都只可能有一个结果,你猜老爷一生气会把你们这些平时跟着大夫人的怎么样?”
  赵氏本身并无根基,杜鹃是她买来的丫鬟,仗着惯会捧高踩低有两分姿色入了孙椿的眼成了通房,赵氏为了拉拢她,曾经许诺过要抬为姨娘。
  现在好容易有了身孕,美梦破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现在告诉我,我只不过想判断一下大夫人话里的真假罢了,不想说也由得你,毕竟关系到孙家的子嗣,老爷会怎么发落你我可管不了。”孙滢依然神情淡淡的,仿佛她说与不说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杜鹃暗道:大夫人肯定是犯事了,不然大娘子不可能这种语气!
  不行,她好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局面,既然赵夫倒了,那她种人寄人屋檐下的燕子也只是另寻高枝了。
  杜鹃跪在地上,对着孙滢连抽了自己几个嘴巴道:“那日大沈夫人要临盆了,赵氏在药铺买了巴豆
  交给了厨房,一连几日,天天如此,为此赵氏还专门装模做样的请了三个大夫来看过,其实这三个大夫全都被她买通了,结果可想而知。老太太也爬不起来了,接生的婆子不停的往茅房里跑。”
  果然乔姨娘说的一样,孙滢点了点头,示意杜鹃继续往下说。
  “大夫人躺在床上,身边只有没什么生产经验的乔姨娘和奴婢,赵氏就直接跟乔姨娘说妇人生产时都是一脚卡在了鬼门关,为了预防难产,要找有经验的大夫预防等下难产了好催产,乔姨娘一听赵氏如此为她夫人着想,很感动说着道谢的话就匆忙跑了出去。”
  “大夫人阵痛了一阵,生下了一个男婴。赵氏吩咐奴婢将少主子扔到河里溺死。奴婢于心不忍,就用襁褓将小主子包好扔在了外面。回来的路上正巧有一家母猪在生小仔,奴婢就花大价钱买了一只,交给了赵氏。”
  “赵氏就将污血抹一点在猪身上,弄了一盆冷水浇在大夫人身上,嘲笑她是个娼妇,找不到男人就找一只猪……”
  “夫人一气之下,真晕了过去,刚巧乔姨娘回来了,夫人就拿刚才对大夫人说的话给乔姨娘说了一遍,说为了不使老太太伤心,她打算隐瞒下此事,还让乔姨娘去老太太跟前做个见证,乔姨娘又惊又怕,就跟着一起去了……”
  “后面就听说夫人小公子夭折,伤心过度去世了。赵氏应该是对老爷说了猪仔之事,老爷一怒之下将大夫人只用草席裹了,扔在乱葬岗。”
  孙滢提起的一口气轻轻的吐出来,说道:“那个男婴你放在了哪?”
  杜鹃马上道:“奴婢也不记得了,十多年了,奴婢只记得当时很害怕。”
  孙滢想了想柔声道:“记不起来,也没关系,赵氏倒了,府上又没男丁,姨娘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杜鹃面带喜色的笑了。
  一直到进了水月阁,梵音才压低声音道:“奴婢觉得小主子应该尙在人世,杜鹃必知其下落。”
  妙律也道:“奴婢也这么认为,估计因为肚子里是一个男丁。”怕有人来抢他的位置。
  ……
  下午就传出正院杖毙了一个了一个名叫秋菊的小丫鬟,据说是偷了大夫人的东西。
  消息传到了上房老太太姜嬷嬷长叹道:“这个小丫鬟最近总是和大夫人一起出去。”
  老太太道:“什么大夫人,又没有朝庭的诰命官文谍,她是哪门子夫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枉我从通州将她带到京都来,黑心肝的毒妇!”
  姜嬷嬷便不做声了。
  第二日便传说赵氏病了的消息。
  姜嬷嬷同老太太道:“真的在床上躺着,连喝水都是丫鬟喂的,三娘子和四娘子早上去看了一回。”
  老太太如沉暮苍苍的老人那样长叹了一声,道:“你在外面放出话,就说不论家世,关键是人品!年龄稍大些也无关紧要。四丫头这样子,士族是肯定不要做梦了,去了哪家也是给人家惹祸给家里结仇,殷实的人家都难,就挑个品性好的罢。”
  姜嬷嬷忙忙的两天过去将名单挑了出来,给老太太过目。
  老太太挑中了一个姓卢的秀才,家境还算不错,是保定府那边的大族的分支,母亡父在,独子。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让孙珮提前得知了,趁着请安机会,便和老太太闹开了。
  “谁爱嫁谁嫁,反正我不嫁。”孙珮恶狠狠地说道:“你们折腾完了我娘,该折腾我了,我决不会听你们摆布。”
  老太太气的心口疼。
  遂让五娘顶替四娘应下了和卢家的婚事,心灰意冷地道:“她喜欢闹,就让她闹吧。”
  孙珮当晚就写一封情真义切的信让小丫鬟递到了靖海侯府,刚好被郭景坤的祖母拿到了。
  这位大夏的长公主当时打开信看了,然后就对着信啐了一口道:“孙家的女儿连个娼妇也不如,就这样还想进我侯府的大门,她既然这么想进,就以坤儿的名义将她纳进来绑了丢到柴房里去,千万别把人给弄死了,等新妇进门交新妇处置。”
  靖海侯府有那些爱冒尖的,赶紧将原话对柔嘉公主学了。
  柔嘉公主冷笑了一声,将这事得意洋洋的当笑话讲给在一起的朋友们听。
  下午孙滢想着无事,便拎了两包栗子糕前去拜访王五娘。
  “这个栗子糕是我爱吃的,你尝尝。”孙滢笑道。
  这是乔姨娘买给沈氏的那家点心铺子,孙滢现在每次过去,都会带上一份,偶然一次机会,试吃了一下,感觉挺喜欢的,今天便让小丫头过去多买了一份给五娘带来了。
  五娘一看到孙滢,高兴地几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姐姐,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我们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