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生 第47节
  他是拿捏人心的一把好手,从十几岁起就开始上谈判桌,几乎没有输过。
  果然,孟盈被绕进去,愧疚更深。
  周司屹掀了掀眼皮,手搭着孟盈的腰,别的女生那儿他都是绅士手,在她这儿便宜占得很熟练。
  她还在思考。
  思考了一会儿,从兜里抽出他落下的一包烟,跟下午那支打火机。
  周司屹抬眸,定定看着她。
  拿出烟后她又想了一会儿,含在唇间,咔哒一声打火。
  动作跟周司屹很像,学了十成九。
  火舌舔上烟尾,她想拿给周司屹。
  周司屹垂眼,攥住她手腕,顺着势把人从腿弯抱起,锁着她的腰跟手,低头,唇在烟气里相碰。
  跟欺负没爪子反抗的小野猫似的。
  眼睫被烟气弄得痒。
  她的耳根红红的,尝到甜味,舔了下他的唇。
  然后没了动静。
  醉了。
  钓完就跑。
  周司屹不爽地嘶了一声,捏她的耳根。
  她的眼皮动了动,人还懵,问:“你还在。”
  周司屹侧了侧额:“你挡道了。”
  “哦。”
  她大脑转不过来,说:“那我睡会儿,可以吗?”
  很客气。
  周司屹撑着脸,垂眼瞥她:“你很累?”
  “很累。”
  这句说得很确定。
  “白天累的?”
  “也有晚上。”
  “明天给你办健身房年卡。”周司屹像个无情的教官。
  “为什么是年卡?”
  “你太菜了。”
  周司屹靠着酒吧的门,一手捞着她腰,说得直白又混蛋。
  孟盈鼓了鼓脸:“你好凶。”
  “因为我老。”
  “那怎么能不凶?”她迷迷糊糊地问。
  周司屹的目光都生趣,她喝多了酒很可爱,他顺手下单了个草莓的香槟,朝她勾勾手指。
  她一脸好学生听讲的表情。
  “继续亲。”周司屹说。
  她认真看了一会儿,皱皱眉:“够不着,你低低头。”
  周司屹不顺她话,把人抱了起来。
  懒散又坏透的作派,便宜占尽。
  然后单手抱着她,右手拆了块糖,她被培养出本能记忆,想吃,他先一步咬住,碰了下她唇。
  她本能张嘴。
  吃到糖了。
  周司屹盯着她的眼睛。
  近距离的对视里暧昧横生,他说:“很乖。”
  像是每个得到夸奖的好学生,她飞快地碰了下周司屹的下巴。
  周司屹的眼睛里都是发现了个有趣的的表情,眼角微垂。
  “亲得很棒。”
  他的视线没挪开,喉结滚了滚,弯身在她耳边说。
  她被鼓励到,又亲了一口。
  亲到他喉结了,有点硌。
  脸皱起来,她磕磕巴巴地说:“这个不好。”
  周司屹嗯一声,不给反应时间地快速亲下来,手臂松开,她背抵着墙壁,他的手臂撑在她脑袋边,她躲不了,眨了眨眼。
  “这个很好。”
  他技术真的很好。
  人帅活好。
  “教你。”他扯唇笑了笑。
  “你是一个好人。”孟盈不太清醒地说。
  被亲得热热的,她侧头,看到他颈根也有纹身,新添的。
  没看清图案,但最后是个拉丁字母ii。
  “为什么是数字二?”
  “你努力一下,还能加一道。”
  他还说,“有优惠。”
  草莓味的糖化完,被酒精弄得昏沉的头脑清醒了点儿。
  “不行不行不行,”她眼睛睁大,“我不喜欢。”
  周司屹轻哂,眼底漆黑:“怎么不问问我喜欢什么?”
  她反应不过来,老实地问:“你喜欢什么样的?”
  周司屹挑了下眉,语气寡淡:“小的。”
  这句话让她本能感到了危险,心惊肉跳地说:“我要走了。”
  “走哪儿去?”
  周司屹漫不经心揉了下她耳垂。
  目光分明写着几个字——走一个试试。
  今晚还有个戏没看完。
  周司屹这个人从来是这样,筹码跟诚意给了,讨要的东西也毫不手软。
  十年练出来的杀伐果决,在这儿也适用得挺好。
  吹了会儿风,酒差不多醒了,孟盈抱着周司屹的外套进去,心里惴惴的,像抱着什么烫手山芋。
  晚上买的套他好像也放在兜里了。
  她的脚步还不太稳,进去的时候迎面碰上谢泽。
  谢泽的目光带着很足的打量意味,大概是在重新衡量她跟周司屹的兄妹关系。
  孟盈被看得浑身不舒服,不客气地回视过去,她之前表现得太乖,谢泽愣了一下,嘲讽:“脾气倒不小,仗着谁的势?”
  “我的。”
  谢泽愣住,扭头,周司屹的目光冷厉,一根球杆压在谢泽肩上。
  他侧了侧额,朝台球厅指了指:“来一局。”
  谢泽想转身,肩被球杆压着,动不了。
  周围的一圈人都看过来,但他周身气场太强,没人敢接话。
  孟盈跟他错身走,抱着他外套的手指收紧,他看着,笑笑,顺手把火机放进她抱着的外套里。
  然后徐徐地移开球杆,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灭那根烟,瞥了谢泽一眼。
  懒慢地笑了下。
  “你真打算认这个妹妹?”谢泽的脸色很不好看。
  “不认。”他勾了下唇,“她的账我会要。”
  “你的。”
  他松了粒纽扣,手腕松散按在谢泽肩上。
  “今晚我替她要一笔。”
  知道内情的人都倒吸口气。
  周司屹的脾气是这样,他找谢泽讨债并不稀奇。
  但刚才那句话——
  分明是圈占所有物。
  是要跟那个小姑娘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