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要去哪儿?”陈父随口问道。
  陈母目光躲闪:“去寻你问问现在的情况。”
  陈父皱眉,道:“前边的事情,你一个后宅妇人不要随便过问。”
  陈母唯唯诺诺,又小心翼翼地开口:“仲因这件事……”
  陈父板着脸:“不该问的别问。”
  言尽于此,陈母也只好收声,跟着丈夫回屋去。
  只是刚一回房,陈父便翻箱倒柜起来,搜寻了一会儿,他扭头问陈母:“当年给那逆子登记科举的凭证,及去年他签下的决绝书放在何处了?”
  “决绝书不是一直放在七叔那儿吗?我见都没见过。”陈母答着,心里却泛着嘀咕。
  要登记科举的凭证做什么?
  “还有送他去私塾读书时的票据,这些年花在他身上的东西凭据,还能找出多少?”陈父又问。
  陈母心里“咯噔”一声,回避着他的问话,道:“你要这些做什么?”
  “你不必管。”陈父挥手,“家里东西放哪儿了都不知道,你平日怎么管家的?”
  陈母看他急切搜集的模样,试探着问道:“仲因若是瞧见,想到咱们这么多年对他的抚育,想来也会心怀感激……”
  “要他的感激?”陈父冷笑着打断她,又突然想到什么,盯着陈母看了好一阵。
  在陈母被这样的目光盯到头皮发毛的时候,他才警告道:“那逆子不知在外得罪了什么人物,继续张狂下去,身败名裂不过一夕之间,你放聪明点,别再想着与他和好,保不齐日后还会牵连到我们。”
  陈母硬着头皮连连点头。
  随后陈父搜罗了一盒子的凭证,抱着锦盒匆匆出去,口中还念念有词:“……这可是我日后的荣华富贵啊。”
  陈母下意识起身,跟着往外边走了几步,很快又反应过来,急急后退着,不小心跌坐在椅子上。
  她怔怔盯着门口,不知在看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行人抬着箱子前来。
  领着他们来的是陈家守门的奴仆,他进来拜见陈母后,言明这些抬箱子的人是“陈仲因”派来的。
  陈母茫然地起身,看着他们将箱子抬进来。
  有一人打开箱子,金灿灿的光芒在日光下格外刺眼。
  他道:“我家主人感念父母生养之恩,遗憾不能再尽孝于前,特奉上千两黄金,愿二老余生顺遂。”
  陈母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她偏过头,狠狠闭上双眼,道:“这些箱子你们抬回去,告诉你家主子,留着这些钱,或许她很快就能用到。”
  送东西来的人互相看着对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毕竟来之前是得到交代,一定要将这些金子交到陈家夫妇手中。
  领头的人又上前与陈母交涉一番,见她态度实在坚决,这些金子又不能强塞给她,几番犹豫下,终于还是令人将箱子搬回去。
  临走前,陈母突然又叫住他。
  他原以为陈母回心转意,毕竟这样一大箱黄金,谁看了不迷糊?
  可陈母却只对他道:“与你主子说,早点辞官,还能保住一条生路。”
  听着像是威胁的话,然而说这话的人目光实在恳切。
  杜宣缘拿起一个小元宝摩挲着,听手下将陈母的话转述出来,后边再接着讲了些陈家上下的情况,什么细枝末节的地方都没放过。
  陈父不在,陈母一个人,不仅不收这笔钱,还劝她早点辞官,这笔钱以后会用得着。
  杜宣缘嘴角微弯,道:“也罢,这笔钱重新入库吧。”
  倒是没想到面对重金诱惑,陈母却选择帮自己的孩子,这笔钱她不肯收,倒反而是救了她。
  “和他们知会一声,后边的筹谋也不必继续。”
  一枚小金元宝丢到陈仲因案前。
  他抬头看向窗外,可外边空空如也。
  用后脑勺想想都能猜到这事儿是谁干的。
  陈仲因拿起小元宝,起身往外边走,结果刚刚绕过屏风,就听到里间传来关窗户的动静。
  他一转身,只瞧见屏风后边有个人影晃过。
  可他折回里间,却发现房间空无一人,只有窗户已经被关上了。
  陈仲因在屋子里转一圈都没瞧见人,心下不由得着急起来。
  就在他站在床边,面对空荡荡的房间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记错了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股力气,将他拉下来。
  两个人齐齐跌在床上,陈仲因一头栽在自己叠好的被子里。
  疼倒疼不到哪儿去,就是天旋地转,有点晕头转向。
  头还晕着呢,他就纳闷道:“你藏在哪儿的?”
  “床帘子后边。”杜宣缘帮着揉揉他的脑袋。
  不过杜宣缘这一句话就把陈仲因惊得三魂七魄齐齐归位,忙不迭爬起来紧张兮兮地盯着杜宣缘。
  杜宣缘晓得他的紧张什么,故作茫然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陈仲因偏头,语气还是心虚得很。
  杜宣缘眼珠子一转,又笑着说:“不过你这床帘后边怎么落了个小匣子?看着还怪新的”
  一句话,把陈仲因悬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攥着手上的小元宝,立刻转移话题道:“这金元宝哪里来的?”
  杜宣缘没有继续刨根问底,顺着这样生硬的话题转移,说明金元宝的来历:“你的母亲将金子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