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前有第一代西里斯·布莱克,后有一看就前途无量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斯拉格霍恩自己也还是个学生,就是属八爪章鱼的也处理不来这么多关系,斯内普毕竟只有一年级。
  “被自己教授巴结的感觉怎么样?”盖尔忍不住一笑。
  “我曾经因为获得了他的赏识而激动得睡不好觉,现在看起来过去的我就像个傻子。”
  “正常,人类总是如此,每过几年,就会觉得曾经的自己傻得可笑。‘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嘛!还有谁会比我们更懂这句话?”盖尔冷不丁蹦出一句相当有哲理的话,“现在,如果你还没有琢磨出那个自动穿紧身胸衣的咒语,就请帮我找阿利安娜来一下,谢啦!”
  第12章 11
  一家门巫师的阿利安娜·邓布利多当然也拿这个紧身胸衣毫无办法,最后全凭一腔蛮力,险些把盖尔的肋骨勒断。
  临分手前她诚挚地邀请盖尔去戈德里克山谷度假,但盖尔恨不得恳请邓布利多把她变成一只小飞虫时刻挂在简妮身上,当然也只好委婉地表示“下次一定”。
  她并没有立即回到沃土原去,而是被简妮·布兰登带去了驻英公使团驻地,看起来她们需要签署一些什么东西了。
  盖尔有些失落,在一众“大格格愈发出挑了”的赞叹声里感到一种时空交错的荒谬气息——当年照顾过她的那几个人早就卸任归国了,这个“愈发”是哪里来的?咱们之前就没见过啊!
  在“娘家人”的见证下,盖尔·纳什和简妮·布兰登重新订立了协议:布兰登小姐(如果已婚则包括她的丈夫)依然是盖尔的监护人,除了纳什夫人的遗产之外,布兰登小姐将名下一半财产都赠予了盖尔,但在她成年之前,都由监护人代管。
  “您可真严肃,这并不具备法律效力。”盖尔向休·瓦尼爵士打趣道,他作为未婚夫也是见证人之一。
  “并非完全不具备。”瓦尼爵士微微蹙眉,笑容清浅,“想不到您的‘朋友’竟然……如此地令我惊讶。”
  “我的‘亲人’。”盖尔更正道。
  “我还以为布兰登小姐才是您的亲人。”
  “她当然是。人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怎么可能只有一位亲人,难道您也是吗,爵士?”盖尔回敬道,好在简妮和使团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边。
  “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休·瓦尼爵士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您的比喻可真有意思!”
  临走之前,盖尔被一名自称是龚大使随员的年轻人叫住。
  “我们很快就要动身归国去了,听闻yutai公1近几年身体不好,大格格要不要拍张照片,也让你阿玛瞧瞧你?”
  嗯……也行吧!盖尔又在伦敦多留了两天,还亲自提笔在照片背后写下一行“不孝女顿首百拜”。以那几个人热泪盈眶的表情来看,这几个字的繁简体没有太大差别。
  其实她本来不想写“不孝”的,这种生而不养的人孝他干嘛?奈何她实在不记得自己这辈子的中文名是什么了,只光秃秃写个“儿”似乎缺少一些中文的韵律美?
  值得一提的是,瓦尼爵士四处寻摸了一个镶嵌着绿色石头的漂亮相框送给盖尔,获得了一致赞扬。
  君子比德于玉嘛,不指望洋人搞懂玉和宝的区别,反正沾点儿绿的都算!
  盖尔交了照片,又多嘴问了一句便宜爹的病情,结果等来一句“烟霞有癖2”。
  草!
  她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第二天,简妮就拜托休·瓦尼爵士送她们回到了沃土原,体贴的未婚夫并没有走,而是在隔壁镇上租了套房子安顿下来,还买了一辆轻便马车和一匹白马3,一副专诚为四处奔波的简妮服务的样子。
  看着好像还不赖,她宽慰自己。对于简妮没有告知未婚夫巫师和魔法的事,盖尔还是挺美的,毕竟是她和简妮认识在前,不是吗?便宜妈活着的时候没见过一面,和奶妈相处的记忆也大多淡去了,从她四岁还是五岁那年“醒来”开始,陪伴着她的就是简妮·布兰登了。
  唯一有些不便的是,从前简妮出行都是伊娃·普林斯同她一起,现在有了瓦尼爵士,伊娃就会变得像一个“滋滋”作响的白炽灯泡。她只得留下来陪伴盖尔,这又使得盖尔练习魔咒、写作业、通信的自由大打折扣。
  还好文具、魔药材料和新校袍都可以邮购,盖尔在新尺寸单的背面委婉地写上了自己的需求:一套比较符合现代人标准的内衣,甚至还画了草图。
  德·蒙特莫伦西教授说,女巫年龄一到,她们的妈妈自然会准备好一切。至于麻瓜出身或者没有妈妈,或者二者兼得,那她就爱莫能助了——魔药与裁缝制衣,完全是毫不相干的两个行当,她又没有孩子。4
  盖尔自己琢磨了整整一年,努力在符合己身需求和不超出时代生产力之间做一个平衡。钢圈?这个可以有,但她又不想要;海绵垫,这个必须有,但天然海绵贵得要死,巫师似乎也没有掌握合成海绵的技术;松紧织带,需要去麻瓜那里进货;塑料调节扣,可以用木头或者兽骨类材质替代……
  天地良心,她以前压根儿就没穿过这种东西,像她这样的残疾人,个人尊严会被压缩到最低限度,甚至干脆没有。
  对角巷那位裁缝女巫手脚很麻利,盖尔也正是从那套样品上发现了她与正统土著巫师之间的思维差距——她又写又画扯了半页纸该怎么调节长短胖瘦,人家一个魔咒就解决了;后世常见的背扣式也被改成了前开式,裁缝还特意写信问她为什么一定要把搭扣放在背后;至于稳定可靠、起保护作用的罩杯,魔咒,问就是魔咒。
  魔法真厉害,终于把自己的重点部位全副武装保护起来的盖尔·纳什由衷感叹,这不比去年那个阿瓦达索命咒好使多了!
  相比之下,毫无挑战性的内裤干脆被那位裁缝直接算成了赠品。在麻瓜出身女巫将穿裤子的风潮带进巫师界之前,可以想见内裤都没什么市场,除了有限的几位女性魁地奇球员和飞行家——还早得很呢,连麻瓜女性自己都还没开始穿裤子呢!
  盖尔开始考虑在自己发育前把卫生用品发明出来,反正有魔法不是吗?
  九月一日的国王十字车站,盖尔·纳什小姐以一种崭新的精神面貌雄赳赳、气昂昂地出现在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
  “你有哪里不一样了,盖尔。”阿利安娜肯定地说。
  “当然啦!”盖尔得意洋洋,“你也长高了,好大一截呢!”
  简妮·布兰登对其他的邓布利多们还有印象,不过也就是点头之交的程度。眼看着快要发车,她将盖尔带到一边,从手袋里取出一只小巧精致的沙漏。
  “瓦尼爵士送你的开学礼物,希望你能够珍惜光阴,不白白浪费。”
  “你怎么还叫他‘瓦尼爵士’啊,太生疏了吧?”盖尔翻来覆去地把玩着那个沙漏,顺便朝简妮挤了挤眼,“你难道不应该叫他一声‘亲爱的’吗?”
  简妮·布兰登的脸又红了,简直像晨起的旭日一般又红又热。“你们这些孩子总是——口没遮拦!”她轻斥道,“一点都不礼貌!”
  盖尔翻了个白眼,不明白为什么要和未来的老公讲礼貌。
  平心而论,那个沙漏还是很好看的。水晶樽里盛着的并非是常见或黄或白的海沙,而是苹果绿色的细腻晶体,明明像碎玻璃一样光滑闪亮,她摇动沙漏时,仍能看到樽中泛起一阵绚丽的珍珠光泽。
  盖尔玩得不亦乐乎,连斯内普什么时候走进包厢、坐到她对面都不知道,直到水晶樽上映出他的脸。
  “唔!”盖尔惊讶极了,体会到了方才阿利安娜的心情,“你也长高好多!”
  他们在一起相处一学期,都不如分开这两个月。朝夕相处是很难意识到一些事情的,比如成长,比如变化。
  “普林斯先生与普林斯夫人都很好,伊娃也很好,有人邀请她去参加五朔节游园会了。”
  “我知道,我回去看过。”
  “这么说,你已经可以‘幻影移形’了?再一次?”盖尔眼睛瞪得老大,“请务必教我,圣诞节前我就要学会它!”
  斯内普没有问为什么,他只是在考虑可行性。自从那个阿瓦达索命咒之后,他也想看看这个“同类”能出落到什么地步,她就好像是他的造物,一手打造的完美作品。
  “你以前几岁?”他问。
  “二十几吧,大概。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人的年龄没有意义。”阳光穿过沙漏,在盖尔脸上洒下一片梦幻般的翠绿虹晕,“如果我十五岁就死了,你不会就不教了吧?”
  当然不会,他只是好奇,她怎么能如此全情投入地扮演一个小孩子。
  于是他真的问了,活到他俩这个份儿上,没什么值得他忌讳的,更过分的问题他也问过。
  盖尔一下子笑了出来,放下那个美丽的沙漏。21世纪20年代的女青年,哪怕躺在床上瘫了一辈子呢?难道真的能被一个小摆件吸引得移不开眼去?当然不了。